剩下招数,就是不能让大股流民抵达京师,否则京城中略有动荡,反映到朝堂上时,就是场大地震。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如果没有韩冈,王安石就很难有办法应对。因为他手边,除曾、吕等寥寥数人,在治政能力和经验上,却也找不到个合适且可以信赖人选,总不能让曾布或者吕惠卿出外吧?
同时从品阶上,也只有韩冈最合适。要知道,韩冈本官品阶,年前还在吕惠卿和章惇两人之上,只是吕惠卿升翰林学士,而章惇在荆南立功,才又反超过去。如果将韩冈算进来,新党中重要成员中,他官阶排得很靠前,仅次于吕、章,以及背叛出去曾布。王雱、曾孝宽、吕嘉问等人其实都不如他。
从关系上,韩冈还是王安石亲女婿,虽然因为荐张载入经义局,两人有纷争。但韩冈在政治理念上,还是站在新党这边。而且王安石和韩冈因为经义局之事而有矛盾,还是个优势。韩冈出任白马知县,在外界看来,是王安石嫌女婿碍事,所以将他踢出去——尽管其中有很大部分是事实,当时确也无人能确定旱灾定会延续到此时——想看翁婿俩笑话人很多,故而为韩冈准备工作争取不少时间。
韩冈成功让人喜出望外,不过若是他没有成功地阻挡流民,王安石他们就得再退而求其次,于京师城外安稳住流民。而那时候,就要设法钳塞住天子耳目,不能让他知道流民惨状。尽管这样做要费些周折,幸而天子不可能出宫视察,两边都是空口白牙说话,到时候就要拼下天子到底
“难怪!”
郑侠别出心裁手,让韩冈也为之惊叹。
只是“难怪”二字出口,王雱和吕惠卿脸色就都难看几分。
“玉昆,这不是佩服人时候!”王雱阴着脸说道。
韩冈却笑道:“不妨事。”
吕惠卿为人深沉,眨眨眼工夫就恢复正常。韩冈自信让他可以安心,但他不忘提醒:“郑侠献上那可是图!”
韩冈收起笑容,正正经经地重复道,“不妨事。”
韩冈当然明白流民图作用有多大,栩栩如生图画远比白纸黑字奏章更有说服力。当实实在在图像和空虚文字摆在起时候,哪边更为可信,想必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犹豫。
所以吕惠卿和王雱都下失方寸并不奇怪,此图上,原本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形势完全又都给扭转回去。
对于这场从熙宁六年延续到熙宁七年,时间长、范围广、受灾民众为数众多旱灾,最佳应对,就是当地知州、知县施政得力,将灾民安抚在治内——当然,这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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