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诚有之。”王安石点头,这事瞒不。他回道,“春日和暖,黄河解冻,河上渡口重启也就在这两日。黎阳县也上报有流民聚集渡口。韩冈此亦是未雨绸缪,否则流民没于河中,有伤陛下圣德。”
“韩冈番布置,是他到白马县后就开始。”赵顼沉吟下,问道:“说是未雨绸缪,难道他早在去岁就知道灾情会延续到今年?”
王安石不知天子到底是怎看韩冈在白马县番作为,韩冈在奏章中半点也没有隐瞒白马县情况,以及他对于流民安置之法。现在又请求免去流民渡资,等于是邀请流民南下。
但他还是要为着女婿辩解,“韩冈所行诸事,皆是有备无患。若旱情持续,便有所预备,不至于临事生乱。若旱情不至,深井、风车、沟渠、医馆、石窑,日后亦有所用。”
赵顼点点头,他并没有怪罪韩冈意思,而且很是赞赏。他方才忧心政事军事,直到现在心情方才稍微好点。
是赵顼杞人忧天罢,“契丹若欲南来,当以秋冬马肥之时,岂有春来发兵之理?”
“说得也是。”赵顼头慢悠悠地点阵,突然又冒出来句:“……可否将郭逵调往定州。”
王安石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起来,前面话都白说!
郭逵是什身份,随随便便地就调往定州,这让天下士民怎看?旦与契丹遣使索要土地消息联系起来,宋辽开战谣言必定甚嚣尘上,河北军民如何能安心——还嫌流民不够多吗?更何况,王安石从来就不喜欢郭逵。
“如今西夏蠢蠢欲动,少不得郭逵坐镇关中。”
开封府界内传言琐事,赵顼通过遍及京城之中皇城司亲事官都能探听得到,加上派驻于当地耳目,韩冈在白马县中所作所为,他都解得清二楚。
赈济灾民必然要花钱,而韩冈花
“不知王卿有何提议?以如今之势,必得晓畅军事之能臣御守北地。”
“待臣与密院退更审计,明日奏禀陛下。”王安石手头没有合适将领或是通晓军事文臣,唯能想到就是薛向。只是他现在管着六路发运司,汴河水运中事务他暂时还脱不开手。
赵顼不想与王安石争,宰相坚持不同意任命,那就争不出个结果来,除非他免去王安石相位,否则没有宰相签署诏令就是不合法中旨,“此事就交由卿家与枢密院相度,明日再做商量。”
王安石躬身:“臣遵旨。”
方才番话,赵顼也说累,换个话题,“昨日白马县韩冈上书。但言逗留黎阳河北流民不可胜计,恳请免去流民渡资,让流民不至于强行渡河而枉送性命。此事可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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