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言仁德,侯敂感佩不已。”侯县丞不吝谀词,捡着机会,就开始大拍韩冈马屁。
冉觉不是蠢人,侯敂又怎会是瞎子?五座流民营,现今虽只有两千多,可每座规模都至少能安排下万流民。这不是为东京分忧又是为什?现在韩冈当面说得明白,更让侯敂这位县丞解到他用心,这番折腾就是要留着流民在白马县。
既然知道顶头上司所想,聪明官儿当然明白该怎做。朝廷中争斗,他们这等小官没得插手,而眼前这位虽然地位还不高,但很显然前途不会受到岳父太多影响韩冈,他大腿现在不抱,那还等何
戴月而归,巡视县城内外。些原本横行乡里所谓江湖好汉,冉觉为防万,也全都尽数敲打过。有产业有家室加以训诫威胁。而无产泼皮无赖,就直接提溜到大牢里去,不管有理没理先打上顿,翻出过往罪愆,请韩冈审,该流放流放,该充军充军,点也不宽容。冉觉下手之狠,让县中众强人鸡飞狗跳、狼奔豕突,皆是偃旗息鼓,不敢犯事做过。时之间,白马县倒给整治出个夜不闭户出来。
侯敂是个四十多岁中年人,是荫补出身,已经在官场沉浮有二十年。他做事很稳重,也不爱出风头,平日帮着在县衙中拾遗补阙,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他们都是聪明人,当上司忙忙碌碌没空坐下来吃饭时候,有几个下属敢于安坐钓鱼台,懒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也是同样忙得跟狗样。更别提两人都还另外抱着着份心思在。
向韩冈行过礼,侯敂立刻道,“正言,盛林乡大保保正方才遣人来报,上午时候有河北流民从野渡渡河,已经进入县中。”
野渡就是私人摆渡渡头,而官营渡口则称为官渡——不是三国时官渡——白马渡就属于官渡,而白马县中这段,也有几处野渡。不过通过野渡渡河,远比不上官渡安全。渡口之所以能建立,也是因为地理和水文优越,否则天下行人商旅,何必聚集于此地渡河?
韩冈听就问道:“人数有多少?”
“有七十多人。”
听着人数不算多,韩冈也算放心,笑道:“他们也是心急。日前已经奏请天子,将白马渡渡资就此免除,以免流民无力渡河。”
“这……”侯敂犹豫起来,小心提醒道:“白马渡渡资日几近百贯,渡头上艄公也是靠着分到渡资养活家人。”
“艄公工钱县中会给他补上,但渡资肯定要免。”韩冈坚持道:“任其流落河北饱受饥馁之苦并非朝廷之福,若是他们尽数移往野渡,甚至是私下里造筏过河,不知会有多少人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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