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然是晴着,点云翳都看不到。只是不再发蓝,而是因为被风卷上天空灰土而带着蒙蒙黄色。
也就在这天,第股超过百人河北流民,渡过黄河,进入白马县境内。
流民来得如此之早,让韩冈也不由得心惊。听消息,就骑上马,带着随从往北面白马渡方向去。
就在何双垣墓边不远,韩冈见到这股背井离乡流民,大包小包地背着、挑着,有还推着独轮车,小孩儿们不是坐在箩筐里,就是坐在车上。
见着队马队直奔而来,其中有许多还是跨弓带刀壮汉,流民们下都被吓得四散奔逃。
‘祖宗以来,未尝轻杀臣下。此盛德事,奈何欲轻坏之?他日手滑,恐吾辈亦未可保。’”他厉声质问:“晁仲约论罪足当死,但范文正为日后天下文臣着想,故而贷其死,不知节夫你认为范文正说对还是不对?”
范仲淹此举无视律法朝规,而且开个极恶劣先河。但从士大夫角度来讲,做得也不算错。游醇时也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这个例子用不妥。”方兴眉头挑,冷笑道:“朝廷年年向西北二虏奉上岁币岁赐,近百万贯民脂民膏毫不吝惜,且天子还要与蛮夷叙亲。而奄奄诸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乃称此是圣德事。晁仲约以牛酒奉盗贼,不过是上行下效罢!当然不能降罪!”
方兴这话出,魏、游脸色急变,连忙阻止他再说。这话传出去,韩冈都要担份罪责。而心惊胆战之余,也没心思再争辩,便摇头叹,各自散去。
而到第二天,该忙碌还是要忙着。
幸好方兴连声高喊,“各位百姓,不要惊慌,白马县韩知县来探视各位。”这才战战兢兢地站定下来。
韩冈先远远地下马,然后慢慢地走上前,几名护卫拿着刀要走到他前
魏平真算着钱粮上帐,监督着户工诸曹,而游醇照例去县学。韩冈则带着方兴去视察县中医馆。
照律条,州县城中都该有医馆,而且由官府支持,医生就在县衙边坐馆,医治百姓。同时按照敇令,每逢夏日,县中都有两百贯汤药钱,用来散给百姓防暑药物。到冬天,若是无名路倒死尸,也是官中出钱将之收敛火化,然后掩埋。
这条条律令定得其实极好,可有几个真个照着去做?毕竟是善财难舍啊!
而韩冈现在就准备将之条条地实行起来,该节省节省,那些吃喝玩乐费用都会投入到备灾上来,该用则用,他最拿手疗养院,就准备快点将架子搭起来。同时已经在县外片空旷荒地上规划好地皮,以备即将面对成千上万过境流民。
十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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