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冯从义从东京回来,几番考量之后,有另个想法:“其实吉贝布,是黎人对棉布称呼,只有来自琼崖棉布,才能称为吉贝布。以小弟想法,不如将棉布说成是吐蕃人特产,设立专营蕃货行会,与旧有布行不冲突。”
“和气生财吗?”韩冈笑道,看破冯从义心思。
他原来准备甩开布行,自行其是设立棉布行会,与旧有布行打擂台用意很是明显。冯从义要将换成蕃货行会,其实就是要缓和这个矛盾。可尽管披在外面皮可以换,本质上利益之争却不会改变。
“但有用吗?”韩冈
让人畏惧锋锐。白居易六个月能识之无。不过那是少有特例。十个月时候,能开口说话,已经很不错。
“这去东京,可真够长。金娘都会说话。”
冯从义从怀里掏出两个佛像吊坠。来自于和田羊脂白玉,被京城名匠雕凿得精致无比。小指指节大小吊坠,连下面莲花座上莲瓣都片片地清晰可辨。
周南生女儿长得玉雪可爱,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冯从义掏出来小玉佛像。而素心生韩家长子却是老老实实,不哭不闹,在边睡觉。
等到冯从义跟父母行礼问安之后,韩冈引着表弟到书房。
坐下来寒暄两句,韩冈便直接问道:“设立棉布行会想法,他们是否都支持?”
贩牛有牛行,贩马有马行,卖肉有肉行,甚至收粪都有粪行,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行会,只要做着生意,都要归属于家行会。每家行会,基本上都控制着个州,甚至周围几个州商贸往来,而各行各业中最大行会,全都是在东京城中。
这些行会不仅仅是掌控着东京街面上店铺,许多时候都控制着整条产业链。从生产,到运输,再到销售,都是融为体。比如布行,从蚕茧收购,缫丝、纺织、印染,等各个作坊,都是紧密联系在起,互相之间关系是盘根错节。
虽然东京城中把持商业流通行首们被市易务强力打压,靠着行政手段夺取流通渠道控制权,但行会势力依然广大。来自于陇西棉布,只能在东京城布匹铺中少量销售,想要扩大销售范围,不但难以得到布行行首们支持,还会因为占据旧有上品绸缎市场空间,而受到布行压制,这点其实已经得到证实。
东京是天下中心,流行风潮都从东京向全国扩散。如果不能得到东京市场,就没办法辐射向全国。东京布行靠着这个优势,要将手插进棉花种植和纺织上来。这是韩冈所不能答应。要打破这条产业链对布匹市场控制,只有独立出来,自成套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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