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再说吧。”
王安石转述
其实是天子想法。减少死刑数量，不论是在后世，还是在如今，都是
项德政。要不然唐太宗时，年只有几十个死囚故事，也不会被宣扬成旷世难遇德政标杆。现在赵顼想减少，王安石不觉得要在这件事上，违逆天子，能少杀人当然是好事。至于，死里逃生，不觉得他们还敢有什
胆子乱来。
韩冈见王安石样子，明白此事应该是定下
，就等两三个月后，赶在各路提点刑狱
，朝廷都有考虑过。”王安石道，“熙宁以来，每年大辟常过三千。其中真正犯刑杀重罪并不多，多是贩运私盐等事。政事堂现在有考虑赦去此等人死罪，可杀可不杀律发配熙河。”
“死囚……”韩冈迟疑起来。
大宋主客户总计两千万余户，人口总数可以肯定是在亿以上。这个帝国，每年处决死囚，超过三千人。这个数目不能算小，而且般囚犯，更是接近百倍。死囚中部分是杀人、劫盗，另部分则是经济犯罪，多以贩运私盐等严令禁止走私行为为主。而贩运私盐，直系亲属都要连坐。
而三千人这个数字并不包括军中，单是熙河路，去年就杀两百多犯军法士卒——尽管熙河路去年是处于战时，有着特殊情况，不过推及全国百万大军，恐怕也是接近千人。
而且这也不算是别出心裁。至少在半年前，赵顼就已经下诏让各地州县尽量将罪囚流放熙河，而不是旧有沧州、荆南、两广等地。同时罪犯，死囚也只比流囚近步而已。但这不是没有别问题：
韩冈叹道：“就怕坏熙河路风气。”
贩运私盐那可不是普通走私贩，黄巢就是贩私盐出身。私盐贩子好勇斗狠，能打头几乎都是有几条人命在手。好勇斗狠其实也是好事，但更大问题是，此等人桀骜不驯，很难约束他们遵守军法。无组织无纪律，上阵岂能堪用，若是收录入军中，到时候把熙河路搅得乌烟瘴气，韩冈更是不想看到。莫说死囚，就是流放沙门岛、通州海岛等岛上牢城重刑犯，韩冈都不想要，听话受教厢兵比起他们这些罪犯来好得太多。
王安石却道：“这些罪囚各个勇武，如果能教训得宜，未必不能当大用！犹如广锐军般。”
那等罪囚哪能比得上广锐军！韩冈叹道：“就怕他们勇于私斗，怯于公战。”
这个时代士大夫，总把战士立敌千军勇武和市井流氓好勇斗狠混淆在起。公战和私斗是两回事。怯于公战而勇于私斗，世所常见。要是王安石做决定前，能问问通晓兵事武将，或是经历过战争文官，就不会犯这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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