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起身,向王安石拜谢:“小婿代家严家慈谢过岳父、岳母。”
“这是做什呢。亲戚间来往乃是应当,没能将二姐送到陇西去成亲,本来就是这边失礼。”
命韩冈安坐下,王安石沉吟道:“前日在中书看到巩州蔡延庆奏报,亲家在熙河路所管屯田事,两岁考绩都是在上下,如此勤谨极是难得,政事堂前日已有堂宣,为之迁上官。”
儒家讲究着中庸,基本上不会有极好或是极坏评价。在唐宋,上中下九等考绩中,上上考绩从不与人,上中也是极少——是要立殊勋方可——基本上上下就已经是顶头。如张九龄那等贤相,唐玄宗给他钦定考绩就是中上。韩千六两年上下,算是不得评价,磨勘个两年,直接迁上官都是应该。
新婚燕尔,韩冈作为丈夫又是温柔体贴,王旖也放下心头事,脸上笑容渐渐多起来。
过三日,王安石那边送来冠花、彩缎等物,是为“送三朝礼”,而韩冈、王旖这对新婚夫妇,也照规矩回门去拜见王安石和吴氏。
此时有着名为“会郎”礼仪,新女婿第次拜门,岳家都要广设宴席,用以款待女婿。起向王安石夫妇行过拜礼,王旖就被吴氏拉去里间,王家三姑六婆正在里面等着三堂会审。而韩冈则被留下来应对着王家亲戚。
今次王安石嫁女,王安国、王安礼正好都在京中守阙,只有最少王安上仍在太原。三兄弟子侄辈,也有十来人,以王雱最长。不过这些王家子弟都是被教训得极为守礼,韩冈这个新女婿入席,各自老老实实上来敬盏酒,却没有如寻常人家哄闹起来灌酒。
过几日还有王安国女儿要出嫁叶涛,王家还有着忙,宴席没有拖得太长时间。喝过酒后,王安石将韩冈招到书房里,口口地啜着醒酒汤,说些闲话。
方才见到二女儿时候,王旖脸上笑容瞒不过人。知道韩冈待她甚好,王安石对他这个二女婿藏在心中些芥蒂,也为之烟消云散。
喝两口凉汤,王安石问着韩冈:“玉昆,准备什时候回陇西去?”
韩冈欠欠身:“劳岳父垂问。此事定在十天后。再迟,路上暑热,就有些不方便。”
般进士,在琼林宴结束后,基本上就要回乡省亲。有家室、或是要回乡完婚走得早些,而在京城做女婿,则是走得迟些,不过很少有等到婚礼满月之后才回去。再在家乡住上两月,大部分新科进士,都是到十月之后,才陆续回京候阙。
韩冈考虑得周全,王安石点点头,又道:“替向亲家问好……你岳母还有礼物要送给亲家母,到时并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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