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三个儿子中,就没有个能让他放心。王安石倒是运气,找个好女婿……
不过韩冈越是出色,就越是危险,能看出他潜力不只是王安石和自己。现在要找他错处人,怕是不会太少,并不需自己多事。
拿起如意,敲敲压着席子四角虎镇,退到外面乐班家伎便近前来,将方才停下来歌舞继续下去。
自己都致仕,只要不被欺上门来,也没什好多想,元老重臣体面天子总是要给上点,李中师之所以被调任,也就是天子给他富弼面子缘故。
至于朝堂上勾心斗角烦心
想想自己妻弟小山【晏几道】,自从岳父【晏殊】死后,除喝酒写诗,就做不件正经事,好端端家业转眼就败,新近作出来到诗词,满眼都是衰亡萧瑟味道,哪还有半分“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富贵气象?
而自家儿子不会做官,连诗词都作不好,也就喝酒本事能比比,日后可怎得?难道真要靠着现在正做着参知政事,却跟自己不是条心女婿【冯京】吗?
“但韩冈不过弱冠之龄,只是个幸进……”富绍庭还想争辩,但在富弼严厉眼神中,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不敢再说。
富弼冷哼声。
当初说新党尽是新进、幸进,那是说给诸多熬着磨勘步步向上爬*员们听,要引起他们同仇敌忾之心。但若是当真以为年纪轻轻,能力就会不足,那就是太蠢——换做是他富弼,还有韩琦、文彦博,哪个不是步步超迁,磨勘三年并年,最后步登天?有些话说归说,但心里要明白,不能自己都给弄得糊涂起来。
“除非能挑出其中错,否则就不能说他差!”富弼教训着儿子,“诗赋作得再好,若无治事之才,也不过是进翰林院做待诏命。而如韩冈这般于军事政事上皆有长才,日后才有资格入学士院,少说个边地重臣,甚至宣麻拜相也说不定【注1】。”
父亲给韩冈评价这高,让富绍庭重又看看他文章。只是看阵,还是不觉得有多好,抬头又问着,“以大人看来,这文章中可有何错处?”
“韩冈生长在秦州,在熙河为官三载,所历种种,太平官儿生也难逢上次,河湟之事尽在其心中。为父若在政事堂中,那还好说,但现今数年不涉政事,想挑刺都挑不出来。”富弼抬眼瞥着富绍庭,“你若能找出其中错处来,就可以不用跟着为父直留在洛阳。”
富绍庭闻之颜色变,干笑两声,道:“儿子不成材,还是在家中侍奉大人好。”
费半天口水,富弼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富绍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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