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审核之制,与礼部试差不多样,仅仅稍有区别。
应考举人交卷之后,先交付编排官,去掉卷首姓名籍贯,改以字号数字来排列。然
雄壮身材,端正书法,坐在集英殿上韩冈,在赵顼眼中,确是个文武双全模样。
对于韩冈形象,赵顼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他直渴求见臣子,正心无旁骛地笔走龙蛇。
韩冈在贡院中直拖到最后才交卷事,赵顼也听说。明白韩冈并非是七步成诗、落笔如江河捷才,而是喜欢深思熟虑、揣摩再三士子。现在写起来如此顺畅,当是灵感来。赵顼也经历过这等文思如泉涌时候,此时若是被打扰到,断掉思路多半就接不下去。
赵顼不想打扰到韩冈行文,只准备看上两眼,就打算离开。但视线落到试卷上,两脚便迈不开。直站好阵子,从头到尾地将已经完成部分看两遍,才慢慢地又点点头,回头对王安石低声说着:“果然不错。”
王安石在后面也看到韩冈文章,却是在摇头:“文字尚有待琢磨。”
在考桌前后空隙中,天子、宰相悄无声息地踱着步子。
赵顼又次停下脚步,前面正在奋笔疾书贡生很是年轻,但他写好那部分文章,却是能让天子为他驻足。赵顼在他身后看良久,别姑且不论,单是满篇华彩文字就很让他很是喜欢。
留意下籍贯和姓名。
龙泉叶涛。
赵顼默默念两遍,这个名字,他将之记下。
殿试交卷速度,要比礼部试快上点,不管怎说,也没人敢让天子等到三更之后。
今次殿试,开始早,结束也早。
到午后时分,天子已经转回到后殿休息,而最后名考生,也终于交上来自己试卷。
接下来,就是批改工作。
以曾布、吕惠卿为首知贡举那批考官,并没有出现在殿试上,而是由赵顼另外任命批*员,担任考官——详定官、编排官、弥封官。
重新起步。赵顼又向后走两排,只是这几十名考生中,再没有像叶涛样让他眼前亮,但他还是停步。并不是为方才经过那些个考生。
就在赵顼左手边,有名贡生,在蒲团上跪坐得笔直。眼神专注于纸笔之上,肩张背挺,身形气质看着就不同于其他士子。
赵顼回头看看自己宰相,王安石明白他意思,点头回应,轻声道,“就是韩冈。”
这个就是韩冈!
虽然是跪坐着,但他身形气度,在周围圈士子中依然是如鹤立鸡群般。从侧后方看去,只能看到宽阔肩膀,还有挺直鼻梁,另外就是展在桌案上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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