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小吏上来将韩冈试卷给小心地收起来,其中人忙不迭地将卷子送出去。他们多等近三个时辰,才等到韩冈交卷。
从考场中走出来,已是月上中天。天上繁星被月光所遮掩,黯淡许多。
可能是最后几个交卷考生,韩冈出来时候,周围已是安安静静。盏盏灯笼挂在屋檐下,照得国子监内外灯火通明。踏着路面上灯光,韩冈慢慢地走在贡院中,让过前面队巡逻士卒,对他们投过来惊奇目光视而不见。他心思,却还在留在方才考场中。
今天考试,他准备整整三年。虽然三年中,他经历颇多,放在书本上时间只有小部分,但他灌注其中心力,自信决不比任何人要少。
在试卷上,每题答案,每个字,每句话,他都是仔细考虑再三,方才写下来。
过晚饭,喝着消食茶汤,问着邓绾。
“大约还有百来人吧。”邓绾方才去外面考场上绕圈,看看情况,“不过锁厅贡生那边,就只有韩冈尚未交卷。”
“素闻韩冈此人有急智,为人敏锐,怎拖到现在?”邓润甫放下手中茶盏,很是奇怪地问着。
邓绾道:“才思不同于才智。韩冈机变过人,但文章当非其所长。”
吕惠卿点头道:“旧日曾经看过韩冈写疗养院暂行条例,以及些公文,他文字缜密得近于繁复,想必他写文章也是如此。写得时间长点,也是情理中事。”
不会有问题。
虽然没有章惇那样支撑起自信文学才华,但韩冈已经把自己能力都发挥出来,相信最后结果必然会给他带来惊喜。
韩冈步步走出国子监大门,门前守着队来自于上四军士兵,听到门后动静,纷纷回头看过来。而同
月亮也升起来,初十上弦月攀上院墙,挂在树梢上,银色辉光照进偏殿中。烛台上尽是烛泪,烧到尽头蜡烛闪起来。胥吏连忙走过来,给换上根新。想想,他将烛台放在韩冈前面张桌上,以便照得考卷亮点。
但韩冈这时却放下笔,揉起酸涩双眼。
“韩官人,可是写好?”两名胥吏连忙上来问道。
“请稍待。”韩冈不慌不忙地说着。他确是写好,但还没有检查,这如何使得?
韩冈从头到尾又看两遍,贴经墨义答案,还有刚刚完成史论,个字个字地扣着。确定其中没有错字、漏字,同时也没有犯着杂讳。过好半天,新换上蜡烛又烧到半,外面已经敲起二更鼓,这才将卷子交给等在身前小吏,并报以个歉然微笑:“劳两位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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