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治自家孩儿,那是私恩。而高僧大德才能得赐紫衣,却是朝廷恩典。要是因为,把朝廷恩典当作私恩与人,试问如何可以服众?
公器私用事,韩琦、文彦博做过,他们做宰相时候,还举荐过两名得他们欢心医生为官。但王雱知道,自家父亲绝不会答应,而王雱本人也不愿这做。
就是浑家萧氏有些不高兴,自家儿子日后说不定还要求人,怎能如此吝啬个官位。
正好此时章惇从荆南寄信来,说荆蛮畏惧符咒,要向王安石讨要个有口才道士去荆南。愿成虽然不是道士,但他口才很好,又会符箓咒术,就正好派得上用场。
愿成自到荆南,便是招摇得很,自号经略大师。只是跟着李资、明夷中起进山去劝降荆蛮时候,吃大亏。李资、明夷中等官吏全都被杀,只有愿成因为荆蛮虔信浮屠、崇信鬼神,才被放出来。
弄得家中鸡犬不宁。王雱作为兄长也不好去劝,只好躲远点。
只是日闹夜闹,实在不成体统,昨日还把娘给气到。这件事要传出去,外人又该怎样去看?
国事就已经够让人烦心,家中却又是让人不得安闲。王雱突然觉得心脏有些发慌,按按心口,脸色也白起来。只是他怕着妻子担心,竭力保持着平静自如神色,让她给自己倒杯热茶。
喝几口热茶,王雱感觉好受不少。左手不用再按着心口,脸上也多点血色。
萧氏没有觉察王雱瞬间不适,低头绣着儿子小外袍,问着丈夫:“听说荆南那边昨天又有好消息传回来?”
这样和尚,当然远远比不上在熙河路立有殊勋智缘,想必他也不敢要求太多。
“件紫衣,也该满足。”王雱心里想着。慢慢阖起眼睛,最近想事太多,头有些疼,精力也有些不济。
萧氏这时拿起手上衣服,对着灯火比比,左比画,右比画。放下来后,对丈夫道:“这吉贝布还真是让人喜欢,比起绸子可
“章惇前日降伏梅山苏甘,设安化县。等过几日他回来,朝廷就会又有场献俘大典。”
说着章惇功绩,王雱口吻中不脱讽刺味道,章惇在荆南表现,不如王韶远矣。梅山蛮也没有吐蕃人那凶悍。就是有两仗打得可圈可点,但领军两个主要将领可都是陕西人。
萧氏可不管丈夫对章惇是什评价,手上针线停,追问道:“那愿成大师可以得授紫衣吧?”
“应该吧。”王雱点点头,“这样给紫衣才是名正言顺。”
前些日子王雱儿子日夜啼哭,便是愿成给治好。不过愿成想靠这个功劳就想讨上件紫衣,未免就太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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