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不意韩冈有如此仁心,不过又想想,若不是韩冈有此心境,如何能在军中医疗之事上自出机杼,而且自来到罗兀后,韩冈辛苦他也看在眼里。
“玉昆果然仁义。”张玉由衷地赞韩冈句。坐下来又长叹起:“其实,本也不会变得如此仓皇。如果没有广锐军叛乱,这次完全可以彻底解决西贼问题。让党项人不能再越横山步。”
得到横山,就是得到银夏,有银州夏州,就可以跟占据兴灵——也就是后世宁夏银川——党项人隔着瀚海对峙。前线北移到横山对面数百里地方,环庆和鄜延两路自此便可以安心地休养生息。
张玉跟西夏人打几十年,当然想在致
“今日之事,要严加保密,否则便有全城尽墨之忧!”
“下官谨遵命。”“末将遵命。”众官纷纷恭声应是,事关自家性命,容不得他们不小心。
“西贼到底在等什?!”韩冈不认为梁乙埋能事先猜得到庆州会有兵变,而他派兵阻断罗兀后路行动,成效又不显著。而要拼毅力,也不是党项人能拼得起。这样情况下,他还在等什?
在战鼓声中,回到疗养院之后,他还是在想这个问题。
经过韩冈悉心管理,疗养院内外之事已经井井有条。依照他和郭逵在秦凤推行军中医工方案,这些天韩冈在高永能和张玉支持下,罗兀城中每个百人都,都派个头脑聪敏伶俐士兵来疗养院里实习,并学习基本战场急救。所以现在韩冈反倒是稍显轻松起来,只要发派命令,有时间想些事情。
但张玉却找过来,努努嘴,把正在向韩冈汇报公事护工队正赶出去。直接问道:“玉昆,今次之事你怎看?”
张玉想征求下韩冈有何高见,而韩冈却指指外间躺满病房中伤兵们,“是该问他们怎办?……总得把他们送回去!”
“玉昆?”张玉微微愣,不知道韩冈为何如此说。
“前日种帅从罗兀回军,就是以护送伤兵名义。不论是从情理上说,还是道理上,伤兵先行离开罗兀,并不会引起城中军心慌乱,也不用担心被秋后算账。当然……”韩冈又加句,“为避嫌,可以最后再走。但须得先把他们送出去。好不容易救回来,总不能看着他们被丢下等死。”
敌前撤退,难上加难,纯用骑兵,撤回绥德不难。但加上城中步兵,就很麻烦。如果再有行动不便伤病,那就是难上加难。正常情况下,他们肯定要被抛下。韩冈要救人,他在鄜延军中费心费力才留下人脉,不能就这浪费掉。而且这些天跟伤兵们朝夕相处,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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