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辽国那边只要个风吹草动,东京城中都要发抖。就算澶渊之盟后,宋辽之间已经近七十年不闻战火,但畏惧辽人之心照样存于骨髓里。
种建中停住脚,摇起头:“西贼自立国后,少有求上辽人时候,亦多有桀骜不驯时候,辽人何尝会为其出头。”
“辽人趁火打劫事,不是没先例吧?”韩冈反问道,“澶渊之盟开始只定下三十万银绢,现在呢?五十万。没有元昊起兵,会多出这二十万?”
“那也不过
手下,主持甘谷疗养院。不过前段时间调任庆州为医官,但转眼就又被调来前线,跟着种谔起出征罗兀。在韩冈到来之前,这里军中医疗之事,就是由他全权负责。
雷简医术不差,而管理水平在甘谷历练阵后,也勉强算是不错。但他没有开创之才,只有因循而为本事。韩冈当初在甘谷定下规矩,他老老实实地继承下来,做得还算不坏。但调到种谔麾下,本意是让他先给韩冈打个个头阵,不成想却是弄得团糟。还是韩冈到后,花两天时间,为其收拾首尾,费番周折,才有点眉目出来。
把伤病营中事务交给雷简,两位年轻官人就从设在城下工地边临时疗养院,向城中种谔主帐走去。所走过道路上,积雪都已被铲清,只有被踩得发黑地面。道路两边,用木架子插着束束火炬,照亮整条道路。
“玉昆……”并肩和韩冈沉默地走阵,种建中犹犹豫豫地开口,“你是不是还对今次出兵罗兀有所反对?”
“彝叔,你不必担心什。既然接下这个差遣,只会用心做得最好。”韩冈没有正面回答,但已经表明心意。
他走快几步,反过来问着沉默下去种建中,“彝叔,你们有没有考虑辽人那边反应。西贼向大宋称臣。但他们也向辽国称臣。如果西贼求上辽主,云中、河北那里辽军有所异动,就算不出兵,这边难道还能安稳得起来?”
人落水时候,就连稻草都会抓。何况党项人都不是傻瓜。但这番话说过,韩冈却发觉种建中脸上神色没有点变化。
“你们这是在赌博!”韩冈下惊道。
也许韩绛没想到,可种谔肯定是考虑到。也有可能是韩绛、种谔都想到,但两人决然没有在给天子奏文中,提上句。否则,这项危险提案,必然在枢密院那里难以通过。
旦牵扯到辽国,什计划都要完蛋。大宋对西夏还有些心理优势,就算当年李元昊闹得最凶时候,宋廷都没有想过要加固潼关防线,以防高喊着要攻下长安李元昊真夺占关中——在宋人眼里,党项始终是边患,癣癞之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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