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确就在开封府中,从头到尾听说这桩事。暗赞着韩冈手段,这件事闹将出来,最多半个月就会在京中传播开,周南和韩冈关系就挑明在世间。君子成人之美,周南节烈深得人赞,不爱亲王而钟情于选人,更是能博得士大夫们赞许。
眼下她要委身韩冈,谁会阻拦她脱籍?雍王赵颢都没那个脸皮。
韩冈品位不高,但正如章惇所说,思虑清明,眼光长远,而且在兵事上多有建树。冯京阻止天子召见他。换个角度来看,何尝不是天子对韩冈看重,让冯京这个参政觉得有所忌惮。天下选人数以万计,有哪个能像韩冈这样能惹出天子和参政之间番交锋。
块油晃晃抹布过来,硬是塞进甘穆嘴里,横拖竖拽把人拉出去。
甘穆呜呜闷叫着被强制退场,韩冈冲着周围*员拱拱手,神色坦然:“让诸位见笑。”
“哪里,哪里。韩兄人物风流,有此事不足为奇!”
“目无尊上,语出悖逆,如此小人,就当严加惩处。韩兄做得正是!”
周围片声,或调侃,或愤慨,无不支持韩冈做法。甘穆下场,让围观官人们觉得很解气。而韩冈处置手段,也没有任何可以挑剔地方。
若是韩冈方才与甘穆争吵起来,必然会让人小瞧去。但他连句话都没跟教坊司小吏多说,直接命人将之处置,这才是士大夫应有做派。
掺和出闹剧,韩冈与驿馆中*员们关系拉近不少。早有人招呼韩冈坐下来说话。前两天,韩冈忙里忙外,把许多拜会和邀请搁置旁,让人以为他是崖岸自高、目无余子狂傲之辈。但现在,韩冈坐下来言笑不拘,品茗聊天,畅谈天下之事,不着痕迹地与人拉近关系,却让人不禁觉得他当真个好相处朋友。
韩冈坐着大厅中与人闲谈,等着李小六和李信带话回来。
他还是决定还是趁热打铁,早早把周南脱籍事情办妥。章惇昨天设宴邀请,拿着蔡确作为筹码跟韩冈做交换。但这不代表韩冈能就此安坐在家,等着蔡确把事情办完。在官场上,首先就要学会做人。不论章惇那里已经许蔡确什,他这边都要把礼数做周全。韩冈今天让李小六去请周南,就是为由自己设私宴邀请蔡确,好将周南脱籍事正式托付给他。
正如韩冈所期待,李信和李小六很顺利地将周南邀请到。开始挡着不让他们去找周南许大娘,却因为甘穆事,紧急被召去教坊司内衙——尽管驿丞不愿把事情闹大,但有几十个文武*员盯着,他也不敢把甘穆直接送回到教坊司,而是送去开封府。以他攀诬宗亲罪名,少不得顿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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