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河湟之事看法如何?!”郭逵问题突如其来,简单直接得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韩冈却是胸有成竹,慨言道:“河湟不定,克复西夏便是水中捞月。”
郭逵听得奇,拓边河湟仅是偏师,其重要性完全比不上横山,这是朝野共同看法。韩冈之言别出心裁,让郭逵觉得很新鲜。问道:“河湟当只是偏师,‘断西贼右臂’可是王子纯在《平戎策》中说。不知玉昆所言,又有何凭据?”
韩冈自有套解释:“自鄜延向北越横山,便是银州、夏州。而西贼巢穴却是在兴灵。光是夺取银夏,并不足以剿灭西虏。银夏与兴灵间有七百里瀚海。韩海之中少有水草,渡瀚海攻贼。恐怕尚未见敌,便已是自行溃灭。”
“这跟河湟又有什关系?”
秦州城头上没有什好风景,东面条大道直通陇城,背后是人烟辐辏城市,南北两面青绿色山峦已经让人看得厌烦。
藉水在城南不远处流过,河水泛着浑浊黄色,藉水河源处树木茂密,水土完好,河里泥沙也不知是从哪条支流从山沟里冲下来那多黄土。
都是韩冈看惯风景,早已没兴致。今天天气又是个“秋老虎”,太阳才升到半空,就已经展示出堪比三伏时热度。黄土夯筑而成墙体被晒得滚烫。比呼吸还要轻微山风根本缓解不城头上如地狱般酷热。
郭逵对酷暑似无所觉,扶着雉堞,向四处远望。
韩冈站在后面,已经热得汗流浃背,回头看看已经散入城中*员们,他心中羡慕不已。回头看着郭逵宽厚背影,韩冈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
“河湟北面,过六盘山,就离兴灵没多远,而且并不需要渡过瀚海。而且蜀道不止条,经由岷水、洮水转运亦是条要道。若能攻下河州熙州,蜀地粮秣钱饷就能直接运入关中,不需要经过陈仓道。而秦凤带,需要粮草物资,也可以由蜀地运出部分,而不是必须从东面调来。另外,收复河湟蕃部后,就有足够蕃军可以驱用,有粮有兵,便可翻越六盘山直捣敌巢。日后朝廷讨贼,先以
说是要谈谈话,但现在却句话也不说。如果说是要挖墙脚,又不是很像——前面郭逵说得那些攀交情话,显得太没有水准,点也不含蓄,有失他郭太尉身份,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假。
可总不会真是站在城头上看风景,欣赏下秦州美丽风光吧……
韩冈想阵,放弃继续伤脑筋。若是郭逵想故弄玄虚,自己就奉陪到底好,反正自己年纪轻,就看谁体力更好点。
“玉昆。”郭逵突然出声。
韩冈精神振,“下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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