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逵不理韩冈自谦,继续道:“虽然当年范公劝阻张子厚,让他好生去读书。从此关西少个英雄豪杰,却多个谆谆君子。但子厚直到去年还在渭州做着军判,帮着
地冷笑起来,而笑几声后,忽而又停:“当年韩稚圭守关西。任福奉其命出战,范相公劝谨慎从事,要未虑胜,先虑败。但韩稚圭却道,‘兵须胜负置之度外’”说到这里,他又冷哼起来。
接下来事,关西人人耳熟能详,不必郭逵来说。
韩琦命令任福出战,虽然事前他说要将胜负置之度外。但任福惨败于好水川后,韩琦在撤军半路中,阵亡将士家属数以千计,手持故衣纸钱招魂而哭:“汝昔从招讨出征,今招讨归而汝死矣,汝之魂识亦能从招讨以归乎?”当时恸哭之声惊天动地,逼得韩琦掩泣驻马不能前行。范仲淹听说此事后,便叹道,当此际,如何置之度外?
当时范仲淹和韩琦同守关西,主守策,主战策。虽然韩琦进攻策略看起来很解气,可关西军队却是已经因为多年来少有战事,堕落许多,难以与李元昊相抗衡。范仲淹策略却是符合实际。
“文正公当时筑堡戍守策略是极好,当年西军多年未逢大战,无论兵将,都难以对抗元昊帐下党项精骑。不似今日,即便是面对面迎战也不会露怯。前些时候,燕都监奉太尉之命,于绥德连破西贼八寨堡,逼其狼狈而逃,正是西军战力在蒸蒸日上明证。”
韩冈明着在拍郭逵马屁,实际上也是在说,西军憋气太久,也该到敲响战鼓时候。
“范相公在关西遗泽甚广,本帅当年也多承其教。”郭逵说着,“说起来,本帅当年还见过玉昆你老师。那时候张子厚年轻气盛,好武厌文,投书于范公,说是要领乡中健儿收复河湟之地,以攻西贼软肋。而范公则是看过子厚策,对文字赞赏不已,说他是读书种子,不当沉湎于兵事,勉励他回去努力攻读。那日本帅正在范公帐下,还是本帅送张子厚出衙门。”
郭逵将旧事娓娓道来,韩冈听得入神,说道:“想不到太尉与家师竟有如此渊源。”
“不仅如此,”郭逵回头看看远远地吊在后面众*员,郭忠孝正走在人群中,“那不成器儿子弃武习文,弓马不见长进,就是读起书来还算过得去。是程伯醇和程正叔弟子,跟着他们两年有余。张子厚是二程表叔,从这边算来,你跟那儿子也算是很亲近。”
“衙内岂是韩冈能比?”韩冈心中暗自摇头。以郭逵身份,他这样直白地拉近关系,这种拉拢方法,实在有失官场上含蓄,而显得过于粗,bao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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