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舜卿低声下气地求着李师中，请他把罪名都推到窦解
狐朋狗友身上。而他当着王中正面把话说出来，也有着让王中正将他这番话传到天子耳中意思。希望能让天子看在他
张老脸上，放他孙子条性命。
窦舜卿自称下官，给足
李师中脸面。秦州知州扶着窦舜卿坐回座位，摇头叹道：“师中已是五日京兆，当谨守本分，却无暇他顾。”说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在向窦舜卿承诺不会在任上追究窦解之罪，早前芥蒂，似是扫而空。
见着李师中眼中难以隐藏得意，韩冈转眼望下上首处王韶。却见他正转着酒杯，有点犹豫不决模样。
韩冈心中微怒，如果王韶不肯上，他可就要上。王厚方才都说，他名字已经被天子记在心中，既然如此，韩冈就没什
好顾忌。官位高低差距是可以被皇帝关注所抹去，现在在天子心中，他对李师中看重，并不定能高过自己。
韩冈腰杆挺，正待说话，王韶终于有动静。他放下酒杯，对李师中正色道：“大府却是说错。虽为五日京兆，仍是府之尊。既有待审之案，却无不断之理。是非自在人心，想来以大府之明睿，当能还秦州百姓个公道！”
王韶还算有担当，也有很大部分是被李师中压制久，心中积蓄旧怨让他毫不避讳。
王韶此言出，全场酒酣耳热气氛顿时冷下来，静得根针落下都听见。窦舜卿咬牙切齿，李师中脸上阴云密布，而王中正眼神也深沉下去，两眼转动，在三人身上来回跳着。
韩冈微微笑，当着王中正面与李师中过不去，这就叫“有
没他”。就让天子衡量下，秦州城中该留下谁为好？究竟是李师中还是王韶。
李师中抿着嘴盯着王韶阵，视线便向下首移去。他幕僚姚飞说得不错，每个人行事习惯都是不样，王韶性子从来不是这般直接，反倒跟坐在下首处某人很像。李师中揣摩着王韶这几句话，分明就写着韩记出品。
瞪着韩冈唇角边似有似无微笑，李师中眼睛被扎得生疼，脸色犹如九月重霜，狠狠低声骂着，“灌园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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