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点点头,这事本就该越快越好,若是泄露给窦舜卿去,那就麻烦。
王韶在厅中绕圈,像是想起什,“对玉昆,你昨天是不是写份文字,提议要在粮库中养几条狗来防盗?”
韩冈点点头:“最近不是说要在粮库中再添两个缺吗,下官觉得养狗比养人要省事,人位子添,再减下去却难。而狗就不会那麻烦,不想用,直接让人领走事。”
“玉昆你这事就做岔!”王韶却摇起头,“库中圈养猛犬确有用,但没必要写成文字呈上来,说声就够
。
韩冈对此能够理解,只是王厚实在玩得过头,昨天点着灯玩夜还不够,今天他和王韶都从衙里回来,却还见着几人在玩。现在他看王韶模样,砸沙盘心都有。
唉,韩冈暗暗叹口气,不知道秦州城里有没有姓杨大夫。
把王厚他们起赶出门去,连着王舜臣都遭池鱼之殃。王韶拉着韩冈站在沙盘旁愁眉苦脸地叹着气:“官家年纪不大,跟二哥他们差不多。若是把沙盘呈上去,让天子变成二哥儿那幅模样,那可就是罪人。”
本朝自太祖之后几个皇帝,都是爱对着阵图指手画脚。如太宗,他最喜欢就是插手前线军务,经常把阵图夹在圣旨中发出去让前线将领照着来。真宗仁宗好些,但也玩过阵图游戏。英宗在位时间太短可以不论,而如今天子,又是跟太宗个脾气,喜欢插手前线军务,又是爱观兵耀武性子,而且刚登基时就穿着盔甲跑去炫耀,若是给他得到军棋沙盘,少不得要沉迷进去。
王韶好歹也能算是个忠臣,当然不想看到皇帝变成跟自家儿子这般玩得废寝忘食,而且他也怕被御史指着鼻子骂,王安石那样地位可以不在乎御史说什,而他个机宜文字,可没有把御史奏章当放屁资格。
“天子受命于天,圣聪承于天际,岂会沉湎于军棋?何况朝中还有王相公众宰辅,宫内又有曹太皇,高太后,怎都不会让官家迷在沙盘里。”
他虽然是在说着赵顼好话,但言下之意却是管他去死。要是天子真能克制自己欲望,世上就没昏君。可韩冈却不在乎。
王厚沉迷于军棋推演,当然不是件好事,王韶这个做父亲都怒发冲冠。但天子沉迷进军棋推演,对韩冈、对王厚、甚至对田计,也就是在沙盘上留名几个人,却都是桩可喜可贺乐事。管教天子,自有太后、宰辅他们费神,韩冈他们只要享受军棋沙盘带来好处就行。
王韶想半天,便自,bao自弃地又叹口气,道:“这事就不提,等明天就把沙盘送去东京,省得再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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