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惊讶地陪着站起:“韩兄不是来见家严吗?怎现在就要走?!”
“现下已近三更。相公今日刚刚病愈复归,明日又要早朝,韩冈再不晓事,也知不能耽搁相公休息。左右在下最近还要留在京中段时日,好等官诰下来。等过几日相公有闲,使人往城南驿传话,韩冈必会再来求见……哦,对,”韩冈从袖中抽出王安石名帖,“相公名帖韩
韩冈远来是客,便执白先行。两人在棋盘四个星位各自放下两子,这四个子称为座子,在开局前就放下,也是此时围棋规则之。
从棋盒中拈起枚,韩冈右手落下,啪声响,颗白子就摆在棋盘上。王旁摆子相应,方寸之间战场上,顿时燃起战火。
韩冈喜欢下快棋,很少长考,没想到王旁同样爱下快棋。在棋盘上两人落子如飞,只听得啪啪放下棋子声音。几步下来,韩冈就发现王旁也不比自己强到哪里,都是半桶水水平。韩冈棋风直以攻为主,全凭蛮力,这也是半桶水通病,而王旁竟然也是样,在棋盘上,两人杀得难解难分,时间甚至找不到块完整棋形。也不过半个时辰工夫,就到收官盘终。
宋时围棋规则并没有“目”这个说法,只算地盘,占多少实地,就算多少。空也好,子也好,股脑儿都算进去,只是不计眼位。最后两人算,韩冈在盘面上差王旁个子,但韩冈棋型分作四块,比王旁琐碎六块棋要少上两块。照规则王旁得还回两颗子,这叫还棋头。如此算,韩冈反而赢子。
“承让!”韩冈拱手笑道。
王旁与韩冈般烂水平,正好旗鼓相当。厮杀得痛快无比,下得兴致高昂,即便输也不计较。他等不及地叫着:“再来!”
两人换先后手,这次由王旁先落子。方才韩冈饶先,却只赢子,轮到王旁先手,他便是信心十足。番酣战,这次倒真是让王旁赢韩冈三子。
胜败,连下两局之后,王旁兴致尤高,他很久没有这痛快地下过。找棋友几乎都是因为王安石关系,对局时都让着他。这样赢王旁都觉得没趣。只能闲暇时跟自家妹妹下几手。现在碰到跟自家水平相当、棋风相似、又肯全力厮杀韩冈,当然不肯轻易放过。
但韩冈却不想下,他过来又不是来下棋。听着外面更鼓,都要往三更走,王安石那里还没个消息,想来今天是见不到。韩冈不打算傻乎乎地等下去,那样反而会降低自己在王安石那里评价。
“难得下得这般痛快,真想再多下几盘。”韩冈笑着站起身,“只是时候已经不早,在下得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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