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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冈皱着眉，双手十指交叠拢在身前：“这事就更是奇怪
。天子下旨确认王机宜奏折所言是否属实，十天后就收到回复。以急脚递
速度，从秦州到京城要四天或五天，从京城到秦州也是
样。来回次要八天到十天。即便按八天算，留给窦观察体量荒田时间就只有两天。
两天时间，窦观察便量完秦州到古渭三百五十里河道，而且还精确到顷四十七亩。这是荒地啊，不是田地，没有田籍可查，只能寸寸地亲自去量，而且秦州又没有为蕃人建过五等丁产簿，他怎
确定地皮是谁家？
更可怪，是此时天气尚未回暖，连汴京道上积雪都没有半点融化迹象，何况西北高寒之地。今年冬天，秦州带没少下雪。尤其是渭水自伏羌城以上，几场,bao雪之后，积雪最厚处达三尺许。人难行，马也难行，原本两天路，少说也要五六天才能走完。学生出来前便亲眼见到李经略为此散常平仓钱谷，相信秦州雪灾之事已经上报给政事堂。依然是查便知。
这样天气，各家蕃部哪家不是杜门不出？究竟是谁家向窦观察报备，确定自家领地位置？若窦观察真是用两天就走完三百五十里雪路，丈量完所有荒地，同时联络上与路百十家蕃部，这手段，区区秦凤路副总管可安不下他，枢密使都有资格做吧？”
韩冈又是番夹枪带棒、语带讥讽长篇大论，程颢和张戬听着苦笑摇头，他们不怀疑韩冈之言真实性，因为韩冈说得完全在理，并且给出可以查明证据。
如果不是像韩冈这样直接当事人来说明，他们这些御史坐在几千里外京城，怎可能知道地方上真实情况？都是当地*员怎奏报，他们就只能信着，最多心里存疑而已。即便地方两家纷争，也无从作出评判。要去翻旧档，要就是选择自己认为可信方，而不可能追查事实。无他，距离太远，事实难明。
其实天子也是般受欺。别看赵顼兢兢业业，日二日万几。但实际上他看到，听到，都是群臣想给他看、想给他听。就算他从宫中派出去队队宦官充当走马承受，但实际上，已经融入官僚队伍内侍们，根本动摇不早已成型现实。
不论下面臣子分为派，还是两派，甚至多派，他们上奏文字少不得都是偏向自己方。而要从扭曲文字中寻找真相，即便是宦海沉浮多年名臣也是勉强，何况自幼就住在东京城中年轻皇帝？这并不是他所能做到。
程颢、张戬做多少年大臣，当然知道这点。古来昏君，有几个是真心毁掉自己国家？即便是商纣、隋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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