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韩冈声音低沉下去,暗自揣测着王安石用意,此举又会给政局和自己带来什样影响?
改科举、兴学校这两条很好理解,就是为选拔和培养人才——变法人才。而苏轼会反对,也不难理解,他毕竟是以诗赋出名,也是靠诗赋考上进士,交好友人、弟子都是以诗赋见长。屁股决定脑袋,哪个时代都不会变。
韩冈愿意拿脑袋打赌,司马光虽然与王安石互为政敌,但他绝没有在科举改革上与王安石作对过句。为何?还不是因为他是陕西人——不擅长诗赋文章陕西进士。只是若想对此事进行更深步判读,还要把王安石和苏轼奏章拿到手上才够。
王厚见韩冈突然不说话,问道:“怎?还在想诗赋改经义策问事?”
韩冈抬眼对王厚说道:“在想王相公为何要改科举。”
厚笑呵呵越过韩冈,先步进屋。
韩冈也跟着进房,厢房中桌上已经摆满酒菜,个火盆已经燃起,将屋内烤得暖烘烘。王厚已经坐下来,正拿起酒坛向个用来热酒大铜酒壶倒着。
韩冈暗自叹气,有王厚这个酒肉朋友天天来捣乱,根本无法安下心来读书。如今虽不需进士功名就已经能做官,但开卷有益,只有多读书,增长学识,日后在那些千古名臣面前才不会露怯。
王厚可不知道韩冈心中抱怨,他将倒空酒坛丢到桌子下面,把铜酒壶吊在火盆上热着,坐回来对韩冈笑道:“幸逢喜事,不知玉昆有否佳句以记之?”
“处道兄,你也是知道小弟不善诗赋,就别打趣。”韩冈叹着气,这不是难为他吗,“但凡吟诗作赋本事强点,小弟就去考进士。”
“为何?”
“因为人才难得。变法之要,首在得人。而科举抡才便是其中最
王厚安慰韩冈道:“但玉昆你通晓经史,擅长政事,这才是正经学问。”
“经传再高,也只能考个明经,进士可就没指望。”
“玉昆你有所不知,”王厚用手指摸摸火盆上大酒壶,试着冷热,随口道:“王相公本有意以经义策问替换掉进士科诗词歌赋,以玉昆之才,当有用武之地。只可惜让苏子瞻给搅和。”
“什!”韩冈猛然惊起,“竟有此事?!”
王厚奇道:“玉昆你不知道?哦,对!这是半年多前事,你那时正好在病着……就在当时,王相公上书建言,要兴学校、改科举,弃诗赋而用经义。官家可都让二府、两制还有三馆众臣起议论,命人人都要上札子。东京城内沸沸扬扬,国子监中人心惶惶,天下都传遍,你说有没有?!不过最后让苏子瞻本奏章否,此事也便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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