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减去庞大军费开支,仁宗朝宰相庞藉曾经主持过裁军八万艰巨任务。他下军令状,若有被裁士卒因此而叛乱,甘受死罪。但视庞藉如父司马光,却从来没有胆量说句裁军省费话来,只是要天子节省再节省。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安石早看透这些清流。
越过众翰林学士,他继续向前,直走到队列最前端。站进东班中自己位置,王安石手持笏板,闭目不言,等待朝会开始。如今在他前面,只剩下最后两名宰相,再上步,便是位极人臣。
王安石没有等待多久,参加朝会*员绝大多数都已到齐,上朝时间也到。东上阁门使和西上阁门使计点过人数,作为监察朝臣礼仪台官,御史中丞吕公著便领着两位殿中侍御史当先入殿。
他们与宰执班擦身而过,目不斜视,唯独吕公著瞥王安石眼,闪过丝厌憎。他御史中丞之位甚至可以说是因王安石而来,但吕公著却点也不高兴。因为王安石并非善意,其目不过是想将他时任枢密使兄长吕公弼赶出京城。
跟自己分道扬镳,甚至鼓动朝论清议横加反对。原本支持变法,现在也因清议而沉默下去。
难道他们不知道国计如何艰难?!
太祖太宗积累,在真宗皇帝迎天书,封泰山,大建上清感应宫过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仁宗即位后,好不容易有点积蓄,却又由于党项叛乱立国,而砸进陕西边陲那个永远都填不满无底洞里。国库至此已是勉强支应,但仁宗皇帝大行后四年,英宗又跟着驾崩,两次国丧耗费终于将国库最后块遮羞布都扯下来。
对此司马光给出办法是什?减少依例赐给参与国丧臣子封赏。
好高明策略!
吕公弼身为枢密使,执掌朝中军政,最喜欢说话就是镇之以静,以和为贵,对王安石拓边西北政策大加反对。与另位枢密使文彦博搭唱,甚至差点将好不容易才夺到手绥德城还给西夏人去。后为边帅反对,其事不果,便把夺取绥德种谔贬到随州安置来安抚西夏。王安石难以容忍两块巨大绊脚石继续挡
千五百万贯亏空,终于能省下几十万来!
义正辞严地说着君子不言利,也不见他们辞俸禄,捐身家。如果所有文臣都来个君子不言利,每年千万贯亏空说不定真能填起来。
但这可能吗?!
司马光敢这提议吗?!
冗兵、冗官、冗费,这三冗是大宋财计步履维艰主因。其中朝廷养起百万大军,吞吃掉财政支出八成。其战斗力,也许还不如开国时,太祖皇帝麾下南征北讨十万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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