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跟着道:“强行动手,俺们也怕打草惊蛇。失风,让韩贼提防起来,以后怎下手?”
“……”陈缉沉默下去。
在座都是陈举余党,在秦州也算是有头有脸人物,谁想到转眼就成逃犯。好不容易才逃过缉捕,在秦州城外找到这个还算安全落脚地。若说他们还有什心愿未,自然只有仍然活蹦乱跳韩冈!
陈缉憋得胸闷,最后发着狠,“……等过两日过山风来,气灭韩贼他满门!”
大宋天下自开国以来都不太平,王小波、李顺之辈,层出不穷。尽管大反叛,自贝州王则之乱后,便再无见。朝廷每逢灾荒便从灾民中收精壮为兵政策,从根子上断绝人数上千上万、席卷多州多路叛乱。但自与西夏开战之后,疯狂增加军费,以及大幅增长*员数量,逼使官府收取更多税赋。沉重税赋负担让农民们无法承受,因而弃家逃亡百姓、落草为寇流民,二十多年里却变得越来越多。
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也是泪水溢满眼眶。
韩冈推金山、倒玉柱,在雪地中扑通跪倒:“爹爹,娘娘,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
……
密室中,灯如豆。
桌上幽暗灯火,随着室中众人呼吸说话而闪烁不定。投在墙上影子张牙舞爪地扭曲着,如同头头凶戾鬼怪,正欲择人而噬。
七八人,十几人,
陈举长子陈缉围桌而坐,继承陈举慈眉顺目张脸如今狰狞扭曲,脸上神情也与鬼怪无甚差别,“韩贼父母回来?……黄大!黄二!你们几个废物就干看着,路追在后面?!”虽然声音里全是怒意,但音量还是被陈缉尽力压得很低。
黄德用两个儿子脸色有些难看,陈举都要死,陈家也完,陈缉仍把他们两兄弟呼来喝去,当下人看待。要知道,他们杀父仇人虽是韩冈没错,但直接逼死黄德用,却还是不念旧情陈举。只不过,如今都是条绳拴蚂蚱,同是被绘影海捕通缉要犯,须得互相看顾,不好直接翻脸。
他为自己辩解着,“韩三派去接他父母伴当可是城南纸马赵家大哥!身好武艺!还没从军前,城南厢地痞泼皮都给他打遍,谁敢招惹他?”
“难道不知赵隆那厮是谁?要你多口?他武艺再高,也不过就个人!”
黄二帮着哥哥说话:“不止赵隆,还有个,是韩家亲戚。那厮警醒得很,不是个好招惹。俺们跟路,都没找到机会,几次差点被他给看破。赵隆过去又跟俺们打过不少交道,上前就会给他看出破绽。这两个人押着车子,夜里住又是驿馆,急切间下不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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