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像是听到,侧过身来抱住他手臂,低声唤道:“澜儿,澜儿……”
李澜喜形于色,忍不住低头亲亲他眼睫,笑道:“父皇终于认得啦……真好,父皇不要怕,澜儿直在这里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说着摆摆手,对端着宵夜上来乐然道:“孤不吃,服侍孤梳洗——”
正待抽手,却被李言紧紧抓住,竟是抽不开。李澜凝目看他父皇好会儿,再度吩咐道:“给孤擦擦脸,就这歇下吧。”
他合衣在李言身侧睡下后,李言顿时睡得安稳许多,李澜满心欢喜,想着等明天父皇睡醒,自己有许多话要和他说,竟也是难得好梦。
俟李澜看完那摞摞奏疏,时辰已经很晚。宫城幽深,夜凉如水,他甩甩酸痛手腕,看着殿内那些烛火照不不清角落,忽然觉得满心都是空落落孤寂。他想,往年那些他在乾元宫寝殿里抱着兔子等父皇回来夜里,父皇就是这样坐在这大这冷宫殿里,看这些没完没奏疏?
李澜想想都心疼得鼻酸,他甘愿为父皇受这些苦,那他父皇又是为什要遭这样罪。
他沉默地坐在宫城夜里,乐然看他半天没动静,忍不住出声道:“殿下,要不要进些点心?”
李澜茫然地摇摇头,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似,又点点头:“还是吃点吧……你叫他们端到乾元宫,孤要去看父皇。”
乐然应声是,又小声道:“陛下怕是已经歇下。”
隔日早,到该起身时候,乐意过来打起帘子,就看见李澜正和李言睡地抱成团,旁边
“歇下就不能看?”李澜看他眼。这些日子他常接见朝臣,按孟惟和谢别说,端着副天子仪范——冷着脸摆出副不把人看在眼里样子。
李澜天性凉薄,本也不把他爹以外人放在心上,本色当行自然做得熟练,朝臣们则已经开始暗地里议论太子和皇帝是个模子里刻出来阴沉刻薄,真不愧是自幼就养在御前。
几日下来倒也很有些威严,眼就看得乐然下意识地就低下头。
回到乾元宫内,李言果然已经服药歇下,李澜在他父皇床边坐会儿,见他睡梦中犹不安稳,眼睫微颤,分明是做噩梦样子。李澜和他爹同床共枕睡这多年,下意识地便要去握他手,但手伸出去半就缩回来。
乐意在后头看着,以为他是怕吓着皇帝,心里暗自嗟叹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却见李澜合掌用力对搓阵,将两手搓得发热,才伸进被子里去,握住他父皇手,身子也低下去,温声细语地道:“父皇不要怕,澜儿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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