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竖说:“你站后边点。”
那是他们兄弟俩第次并肩打架。秦河源发现陈有竖真猛啊,跟他起打架,连自己好像都变厉害。那天,秦河源想着,以后兄弟两个四只拳头,可以打遍天下。
十二,十三……十七,十八。
秦家煤矿生意有起有落,但整体,是越走越高。
三个孩子也渐渐长大,就连妹妹,
那天妹妹穿红碎花棉袄来着,秦河源至今都还记得,她那天捧着大肉包子边吃边笑,边说“河源哥真好”样子。
打那天之后,秦河源开口管妹妹叫妹妹,有啥事都护着她,有啥零嘴果子,也都想着妹妹。他本身,似乎也变更懂事。
妈妈和爷爷都说秦河源爸爸当初说对,这小女娃子,果然能养人情义担当。
只是秦河源依然没有叫陈有竖做哥哥。
直好几年,他们起上学,起干活,起打架,起爬树给妹妹摘果子,手搭车做轿子给妹妹抬花轿,秦河源始终也没开口叫过声哥。
不多。
妹妹毕竟年纪小,变化要大些,最初怯生生小丫头在重新有家,有人疼之后,渐渐变得开朗许多。
有那几次,她壮起胆子喊“河源哥”,那调子真好听啊。秦河源几次都沉着脸没应,但其实,他想应来着。
后来,记得是有回,家里冬天蒸大肉包子。
八岁妹妹坐灶台后帮妈妈生火时候就开始抽鼻子闻味儿,上桌看得俩眼睛发直,等啊,等啊,终于见爷爷爸妈都拿,就急着伸手去够。
凭什啊,就半个月而已,才不认这个小呢,他想着。渐渐,有竖有竖,也叫习惯,就连爷爷和爸妈都不再提醒秦河源改口。
说起起打架,秦河源又想起来,那似乎是85年开春时候,他放学跟邻村几个孩子约架,同伙两个同学胆小跑,他个打五个,被揍得很惨,血糊脸。
陈有竖从坡后走出来,站到他面前,回头问他,“这个,打坏没事?能打,先把书包放下。”
他很少说这长句子。
“打,没事。”秦河源抹把鼻血,起身跟他站起,说:“咱爸罩得住。”
但是手伸半,定住,最后委屈巴巴地,又收回去。
秦河源注意到,是陈有竖看妹妹眼,冲她摇头呢。
聪明劲儿转,他就明白是怎回事。
“妹妹你拿呀,想吃就拿,哪有亲妹妹吃东西,还得让着哥哥先来,拿。”秦河源看不过去,冲妹妹说完,又对陈有竖抱怨:“哪来那大规矩啊你,跟你不样都是妹妹哥哥啊?干嘛非让着呀,搞得跟人多坏似……”
他说着说着,倒自己委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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