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光沉默地将徐行之咕咚声丢到床上,随即欺身压上,身着松松垮垮便服青年压在那衣冠楚楚、并未解衣脱钗人身上,着实有些旖旎。
然而这不算多剧烈动作竟惹得徐行之咧咧嘴。
“怎不敲门?”孟重光质问道,“下雨,寒着身子怎办?”
在质问之时,孟重光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不知何时起他养成听徐行之心跳声习惯,但他总觉得今日徐行之心跳速度与往日不大相同,但时间又讲不出来是哪
孟重光上衣领口略有些松垮,心口处更是有些奇怪烧灼感,可师兄还在外面关着,他哪儿还顾得上这些?
他猛然拉开殿门。
空气中隐有腥气,不知是源自于被淘漉遍泥土,还是土内遭受淹泡蚯蚓。
果然,徐行之还等在殿外。
他倒是没亏着自己。若是在这等天气下还不知好歹,以天为盖地为庐,怕是会冻死。于是他把“闲笔”化床厚实被褥,大剌剌躺卧在冷风穿堂回廊安睡,丝毫不顾殿外有没有弟子往来。
…至少他不该是现在这样,深沉忧郁,仿佛背整个世界在身上。
徐行之抒出口气,俯下身来,将微冷额头贴至他额头妖印之上,自言自语道:“重光,让看看,到底怎。”
……孟重光从床上猛然惊起时,夜已至深。
门外凄风呼啸,闷雷滚滚,从黄昏到现在,竟是落半夜豪雨。
起始孟重光总觉得心间空落落,记忆里凭空多段陌生空白亟待填补。他捂着睡得发热脸颊,直着眼睛思考这片空白源自何方。
可以想见,明日风陵又少不闲言闲语。
——师父被师娘驱出殿外淋雨,无奈只得自打地铺,惨绝人寰,骇人至极。
不知是不是受寒缘故,徐行之露在被外半张脸苍白得惊人。
孟重□□得直咬唇,声不吭地上前去将那人打横抱起,踢开被风吹得开合殿门,向内走去。
离暖洋洋被窝,徐行之个激灵便醒过来。他也不急着下地,笑微微地窝在孟重光怀里,跟他打招呼:“……醒?”
过很久,他才恍然。
……他竟没有做梦?
在师兄陪于身侧时,孟重光发梦魇次数会减少些,然而多数时候他还是无法摆脱这跗骨之蛆似心魇折磨,唯有在惊醒过来后拥紧徐行之,甚至无理取闹地开始场索要,才能确证怀中人非是他幻梦场。
徐行之蛮荒之旅伊始,做几场怪梦,也均是孟重光难以抑制心中冲动,从而犯下孽事。
待分清此处是何处,今夕是何夕,孟重光连鞋履都顾不及穿,赤脚就踩过地碎片,急急朝外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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