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师徒。天地君亲师,肖想师长,有悖伦常。”
“师父个屁,虚衔而已。”卅罗不屑道,“若论年岁,比你还虚长上几岁。况且你收也不过是当众提嘴,无叩首,二无公礼,算不得数。”
卅罗抄这许多年书,好歹养出点翩翩风度,但流氓霸道性子却早早长入骨头里,轻易是抹不掉。
听他不像是在信口胡诌,岳无尘隐隐有些头痛。
他早就想过,卅罗若能助他化九枝灯这场劫难,就证明此人可在正道立足,却未想到他甫完成任务,就给自己出这大难题。
卅罗听岳无尘这般宽容温和,心花怒放,又抿上口酒,点点头:“师父果然是看上。”
“……傻话。”
卅罗五官深邃,因而笑起来格外邪气阴柔:“岳无尘,你总说说傻话。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傻?”
岳无尘心中仍记挂着成功改命事,唇角带笑地反问:“不懂什?”
卅罗直截当道:“看上你。”
正缘由。
身份经戳破,那些师徒虚礼便尽数被卅罗抛诸脑后。他支起边腿来,侧眸去看岳无尘,嘴角勾,双眼睛里拾星点点:“卅罗,罗十三。岳无尘,你是不是故意给起这个破名字?”
岳无尘闷声地笑起来,露出点牙齿。
他笑容向来这般秀气,也没有什感染力,但卅罗就是禁不住跟着他起笑。
卅罗边笑边侧身过去:“你早知道是卅罗,知道没有失忆?”
见岳无尘面露难色,卅罗也不怎失望。
他自知不能在时半刻求得此人之心,此时挑明也不是为逼他就范,只是恰逢今日出九枝灯之事,他终于能帮岳无尘回,
岳无尘举起酒杯滞在口唇边:“……”
这些年来,卅罗见惯他各种模样,最爱便是他这小迷糊样子,早起、酒酣,或是遇上不懂事情时,他都会露出这样迷茫无措表情,勾人得要死。
但想到他什都不懂,卅罗就又有点上火,总觉得自己是剃头挑子头热。
如他所料,岳无尘拒绝他:“不行。”
“为何?”既是早有准备,卅罗当然不会撒手,口吻还挺心平气和。
岳无尘默道:不过是赌半可能罢。
若卅罗当真失忆,也算是前业尽消,救不到九枝灯,也只能算九枝灯命数不好。待救回他性命后把他留在风陵,绝不让他返回魔道便是。
若卅罗没有失忆,且愿意襄助,那更是皆大欢喜。
话已挑明,卅罗越发大胆,笑嘻嘻地看着岳无尘:“装这些年,你可生气?”
岳无尘说:“不气。”他气什呢,他巴不得他没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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