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装礼服九枝灯双手掩面,却难以掩盖他面颊之上爬过鲜红蚯蚓似驳痕。
清晰地感知到体内灵脉逆流,九枝灯只觉天塌地陷,狼狈地膝行往前,对着高台下呼喊:“师兄,不,不想——你杀啊,师兄!”
守在岳无尘身侧卅罗亦万万没想到好好桩喜事会有此突变,袖起手刚刚放下,竟就被岳无尘把抓住。
卅罗半喜半疑地望向岳无尘,还以为是自己错觉,便捏捏那温软掌心。
捏之下,那触感仿佛是捏把自己心,酥麻微痒,让卅罗禁不住轻抽口冷气。
他胡乱地想着些什,又好像什都没有想。然而在这样古怪情绪下,九枝灯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异样。
起先他把这种异样视作是错觉,然而他很快发现,事情不大对。
他胸中蒿草竟像是被捻火苗引燃,呼地燃烧起来。
九枝灯睁大眼睛,隐隐猜到自己即将迎来什。
……不,不。
是个极端方肃正修士模样,每步都踏得合乎礼仪,既有衣带当风翩然姿态,又给人踏实心安之感。
徐行之含笑目送着由他手照顾孩子踏上高台,受洒洗摩顶之礼,只觉满心欣慰,难以言表:长大,有出息。
孟重光把他应神情变化俱收在眼里,鼓鼓腮帮,趁所有人目光均在九枝灯身上时,凑过脸去,咬住徐行之耳朵,细声说些什。
受初礼完毕,九枝灯整整直裰,起身之时,眸光有意落在台下,想看看徐行之。
……他看见。
岳无尘盯着在台上痛苦挣扎九枝灯,简短命令道:“救他。……救九枝灯。”
不能是现在,不能……
然而切都晚。九枝灯捂着脸,痛苦地跪倒下来。
徐行之笑容凝住:“小灯?”
岳溪云霍然起身。
四下哗然。有弟子在短暂怔愣后,高声嚷起来:“觉醒!九枝灯魔道血脉觉醒!”
徐行之与孟重光并肩站在处,孟重光俯身帖耳,对徐行之说些什,便将师兄逗得大悦,搡着他胸口竭力忍笑,口型该是在说“不知羞”。
早已静心绝欲多时、以为自己绝不会再为私情所耽九枝灯,却还是被刺痛眼睛。
他仿佛回到与徐行之邻殿而眠幸福时光。他不敢轻易去叨扰接近师兄,恐污师兄清名,只好隔着面墙,凭着墙侧传来响动,猜测师兄现在做些什。舞剑、休沐、谈笑、习字,只用耳朵听着,他便能琢磨出无穷趣味来。
自从孟重光搬进殿后,人声音便变成两人,从此后,他这点趣味也被剥夺去。
他胸膛里像是塞满蒿草似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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