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尘半夜又抱他去趟汤池,运功祛毒。而在煮得滚烫滚烫池水中浸过轮,徐行之也没能醒来。
祛毒完毕,岳无尘把徐行之重又抱出来,安置在岸边,捧起他湿漉漉头发,用掌心灵力催干。
柔软又灵活手指擦过青年长发发尾时,岳无尘心软得塌糊涂。
他在徐行之耳畔小声道:“……行之,抱歉。师父保证这是最后次让你受伤。”
徐行之低低“唔”声。
守药庐天非君口花人贱,惯爱刁难取笑人,能从他手中取得这多药,九枝灯必是被他调戏得不轻。
想到此处,广府君竟是有些欣慰。
……师兄收这几名弟子,平时个个蔫眉耷眼,但在这种时候能晓得团结体、尊长护长,看来本性都还不错。
他道:“把药给吧。如昼、九枝灯、徐平生,你们暂且各自回殿歇着,莫要将此事张扬开来。”
徐平生正欲开口,谁料九枝灯心里愧忧交加,在他之前开口道:“师叔,弟子想留在殿外为师兄守殿。”
将养着。莫要再叫你师父担心。”
说罢,他拂袖出门,打算再取些丹药来,谁想推殿门,险些撞上个人。
从外窥视人倒退步,惊魂未定地与他对视片刻,方才伏身拜倒:“师叔……”
广府君皱眉:“你?”
“……”徐平生涨红张脸,“想看看徐师兄如何。”
广府君想想:“也好。”
徐平生苍白张脸,顺着敞开门缝想看看徐行之状况如何,却只远远瞧到只垂在床侧、没什血色手。
时间,他心间如升烈火,甚至压根没注意到元如昼来到自己身旁、向广府君问询徐行之情况如何。
……行之……
病中之人若是无人照顾,反倒能刚强不少,如今徐行之揣着孟重光这只小火炉,又有师父照拂,心中放松,干脆直接睡过去。
广府君朝屋内瞄眼,板眼地答道:“师兄已为他驱过毒。可听师兄意思,行之伤得着实不轻,你进去也帮不到什。随去药庐取趟药送来吧。”
徐平生张脸瞬时苍白,满脑子均是“伤得着实不轻”、“进去也帮不到什”。
广府君见他失魂落魄地伏在地上,也不晓得起来,诧异之余,余光转,恰见九枝灯急急捧各色药瓶自外走来,竟是刚从药庐方向来样子,身后还跟着个半路遇见元如昼。
九枝灯满怀瓶罐,看见广府君也不好屈身下拜,索性双膝落地,把自己直通通地砸在地上:“……弟子见过师叔。”
以九枝灯孤僻安静性情,广府君以为他不会轻易求人,但他打眼扫,他怀里均是治疗寒毒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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