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九枝灯来得悄无声息,就连岳无尘自己也在那时吃醉酒,对魔道押送质子事全不上心。
待他醒来后,山中便多上个沉默寡言小修士。
而在魔道血脉觉醒后,九枝灯走得也同样无声无息,就像是投入深潭中颗石子,不值得在人心中激起半分波澜。
而这回,岳无尘偏要搅起些风浪来,让魔道之人知道,此人入他风陵山门,过明堂,录入名册,再想逼他回去,想都不要
魔道败于四门,成王败寇,无话可说,押送质子前去,以示修好之意。六云鹤认为这已是大大退让,谁想这姓岳不识抬举,不仅要办收徒仪式,还要大张旗鼓地办,这不是将魔道颜面公然踩在脚下吗?
可魔道如今已是元气大伤,难道要因为件送质子小事就重新撕破脸皮?
廿载在坐榻上咬牙切齿地出神良久后,抬手指地上被风掀动、沥沥作响碎纸:“……捡起来。”
六云鹤愣:“……”
“备笔墨,回信。”
。
这质子尚年幼,但已能瞧出长大后玉秀临风风流体态,更难得是小小年纪便有沉稳之气,在众人目光环绕下亦没有现出惊怖之色,就是太瘦些,手脚骨头细细,看起来养得并不精心。
能被魔道送来当质子自然不会是什宝贝好货,然而站在质子身前、随他道入门廿载却是脸菜色。
这当然不是因为廿载心痛这个自出生以来他都没看上几眼妾生子。
送质子上门毕竟丢人,廿载自然是想将此事办得越低调越好。
廿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让风陵自己办收徒典仪便罢,不必闹到四门去!”
收到廿载言辞恳切回信后,岳无尘也没有再加以刁难。
他本来也没想让廿载将丑出到整个道门。若是紧逼得狠,迫使他在愤怒耻辱之中生出悖逆之心,更是不妙。
岳无尘之所以提出要召集四门弟子、开办收徒仪式,不过是图个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他真正目,是为给九枝灯个正名。
六云鹤是卅罗旧徒,因为办事得力、手段狠辣,是个人物,卅罗既是生死不知,廿载自不会浪费此等,现已被拉拢入廿载麾下。他本想让六云鹤将人带去风陵事,谁想却在几日前收到清静君亲笔书函。
短短三两行字,廿载瞪着眼睛看约盏茶有余。
六云鹤瞧他面目阴沉,觉得有些不对:“师父,怎?”
廿载阴着张脸将那薄薄张纸递去:“岳无尘要亲自送人前去。他要召集四门,办个风风光光收徒典仪!”
六云鹤睁圆眼睛,气急败坏地几把将信撕成碎片,恨道:“这简直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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