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枝灯盯牢他们伤口,看片刻,便将剑身撤回:“色偏暗紫,形如蚰蜒,是鬼火烧伤痕迹。”
蔡沧澜声呼唤,于茅屋草棚间跑出无数人。
他们身上衣裳洗得发白,生旧,但都能看出,是老四门服制,绝没有错。
徐行之唇畔褪白,又涨上红,热血在腔子里股股上涌,冲得他眼前发花。
……十三年,足以熬干人精血十三年。
他以为,除他们这些有深仇大恨逃狱之人,已经不会再有人甘愿犯傻,痴守着四门之名,不肯离去。
上。十三年前卅四年轻,心中只挂有剑道,于外物向来不甚关怀,就连徐行之也很惊讶,这样卅四,竟能把十三年前道友句约定记得这般深刻。
卅四不再说话,展袖扬,徐行之登觉迎面生风,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等再能睁开双眼时,眼前天地改换,正是处山中秘境,云碓茅蓬,闲亭长街,像足个隐逸桃花源。
徐行之还未及将此处打量个遍,名素衣葛巾修道就自秘境前方拐角处闪出身影,恰好看见走在最前头引路卅四。
他客气地向卅四颔首致意:“……卅公子。”
招呼声后,他方觉卅四背后有访客到来。
卅四拄剑而立,注视着徐行之:“卅四从不亏欠道友。这些年离散弟子不必尽算,风陵山千三百人,丹阳峰九百零三十五人,应天川出逃弟子三百七十八人,卅四为你保。”
徐行之颤抖着声音发笑:“……傻子。”
卅四跟着他笑:“加上和徐平生,共计两千六百十八个傻子,随你差遣。”
……与此同时,应天川解剑岛之上,十具尸首字排开躺在地上,身上裹有层白布。
九枝灯以剑挑开白布,只见底下红白之物横流,颗颗脑袋作烂西瓜状,但仍能辨认出那张张死不瞑目面容,其状甚是惊怖,仿佛在生前最后时刻见到什厉鬼凶神。
他目光越过卅四肩膀,只瞧眼,手中还在冒烟香炉便猛地倾翻在地,泼落地香灰。
徐行之也看清那人容颜,刹那屏息:“……你……”
那人伸手按剑,朝徐行之方向梦游似跌撞着走出两步,才扯着嗓子凭空大喊:“都出来呀!出来!是徐师兄和曲师兄!是——”
这声呼喝竟像是剥离他全身气力,嗓子喊出后,他硬朗面容如丘峦崩摧,恸哭着跪伏于地,膝盖砰然声砸在地面之上,砸起整整十三年时光尘烟,仿佛这十三年来,他都是用膝盖步步长跪着走来。
他单手撑住剑身,满含热泪地哭喊道:“风陵弟子,广府君座下,庐州蔡沧澜,拜见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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