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含着小半颗糖葫芦,在口里抿过许久,才缓缓咽下。
“……好酸。”曲驰低下头来,额前碎发垂下。
“不想要糖葫芦,想要他回来。”
周望舌根酸,还没来得及落下泪来,就见曲驰松开手,殷红红果落于地面,他身体也不受控地向边歪去,被林好信接个正着。
他摸曲驰掌心便觉不对,手背往曲驰额头探,惊得他立即便把
周望掐住曲驰衣袖,用求救似眼光看着他。
曲驰说:“……他说他会回来。他说他要和起走。”
曲驰状态不太对。他面色苍白地盯着自己鞋尖,眸色忽儿沉郁忽儿迷茫,像是溺水者在上下沉浮。
“对不起,抱歉,并非故意……”
“他很重要。很重要。”
悟镇虽非交通要塞,可也不算小,三人在镇中转半个时辰有余,找遍整条南北向街道,进过每家店铺,询问有没有见到陶闲。
曲驰外表温文尔雅,向人打听时礼敬有加,看姿态全然不像个孩子,只有在次次希望落空时,才会露出委屈又茫然神色。
绕过买米凉粉街角,垛稻草赫然入目。
澄黄干稻草紧扎成个棒子模样,红艳艳山楂硕大厚实,颗颗紧锣密鼓地穿成串,在新炼好棕黄糖浆中滚过遍,就勾上细密芡,糖浆干,便在果实之上覆上层甜蜜、带有细细气泡薄壳,远看就像是捧着棵丰饶穰然果树。
……条街头到街尾,至少有三个人捧着果树在叫卖。
“算你天定四年三月初三入山,多少年啊……”
林好信眼见曲驰摇摇欲坠,上前去揽住他肩膀,捡处卖粉桌椅坐下,给周望使个眼色。
周望含着摇荡欲下眼泪,走到卖糖葫芦老汉前。
徐行之走前留下些钱,也教过她认钱,因而她几乎没费什功夫,就捧串最大最红山楂来到曲驰面前。
看到那糖葫芦,念念有词曲驰方才止住声,眸光转为安定柔和。他双手接过,愣愣注视半晌,似乎是忘记该如何张口,双淡红色薄唇翕张许久,才谨慎地咬下口。
周望虽没见过此物,但耳朵已经品尝过无数次,她几乎眼便认出来那就是曲驰曾缠着陶闲讲遍又遍糖葫芦。
周望把拉住曲驰:“干爹,陪去趟成衣铺吧。徐师兄说们可以在那里买衣服。”
曲驰愣愣地看着糖葫芦,并不挪步。
周望几乎要哭出声来:“干爹……”
“这个就是糖葫芦?”曲驰指着那串串红果,怅然若失道,“到处都是呀。他很容易就能买到,为什不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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