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过去,他原先就青中藏云发丝彻底化为头白发,青玉发冠收束之下,倒显出几分清雅如雪意味。
有弟子见他枯坐于阶前,便来问询于他:“温师兄,你还好吗?”
温雪尘从沉思间脱身而出,反问:“四门之间可有什要事,需得山主马上去处理?”
弟子道:“回温师兄,近来无甚要事。”
温雪尘再问:“没有吗?”
此时,九枝灯竟想起昔年总罚师兄抄书抄经广府君。
此招虽说手段粗,bao,却成效卓著,逼得师兄叫苦连天,见笔砚便如遇猛虎,根本无心去书写什。
然而师兄记忆失,却连这层畏惧也并忘个干干净净。
九枝灯问道:“近来蛮荒那里可有异动?”
温雪尘答:“昨日有弟子回报,说孟重光很是安分。……但现在最要紧是徐行之那边究竟该怎处理。”
他继续写下去!”
九枝灯答:“已这做。”
……早在两日前,徐行之伏案而眠时,灯罩未曾合好,灯油漏出,灯花爆豆,溅二火星出来,落在纸张上,火势呼地下蔓延开来。
亏得“徐梧桐”发现及时,才未烧着徐行之头发。
然而徐行之半张书桌和又往下续写段话本手稿却彻底付之炬。
此人也算聪敏灵慧,听温雪尘将问题连问两遍,他便明白过来,细想想,道:“回温师兄,近来有弟子看到有流散丹阳弟子在首阳山带出没,已有人去调查此事。”
但温雪尘对这个回答并不很满意:“还有吗?”
九枝灯沉吟。
他清楚师兄性情,若是他兴起要做某事,横加阻拦只会适得其反;可若是做得顺风顺水,他倒极有可能做到半便觉无趣,自行偃旗息鼓。
他道:“……不如由他写去。师兄在其中提及有关蛮荒钥匙之事,若他继续写下去,亦可知晓蛮荒钥匙位置藏在何处。”
他以为凭温雪尘那副谨小慎微、恨不得把每件事均算计得面面俱到性情,会阻止他这个冒险做法,谁想他只在短暂思忖后便附和道:“……可以。”
离青竹殿,温雪尘靠于轮椅后背,似有倦意地掐着鼻骨。
即使如此,九枝灯仍是面容不展。
他解徐行之为人,温雪尘又何尝不解。
温雪尘问道:“……手稿烧掉后,他又悄悄开始写?”
九枝灯脸色不虞,算是默认温雪尘说法。
师兄性情本就如此,但凡是他感兴趣事情,下狠手逼之迫之也不能改其志,越禁止他,他反倒愈加兴致高昂,况且九枝灯做他父亲多年,待他向来宽宥温和,万这回动用手段,强硬压制,惹出他疑心来,反倒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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