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枝灯并不理会于他色厉内荏,只静静展开“闲笔”扇面,细细循迹描画着其上龙飞凤舞张扬草书:“……蛮荒里是何等情景,师兄对你对均是讲过。且问你,个灵力全无、身受重伤凡人,能在里面待上多久?”
孟重光:“……”
他竭力抛开那些可怖猜想,步步逼近,却难以掩饰渐趋紊乱呼吸与心跳:“把师兄还来。”
九枝灯:“与你说过,师兄身在蛮荒。”
孟重光霍然提高声音:“他不在里
他举起手来,指向光门侧,答:“……师兄在这里。”
孟重光虽向来疏怠惫懒,不志于学,然而跟随徐行之执行任务、伏妖降魔多年,他也是见过蛮荒之门模样。
孟重光往那光门处迈出步,心里活似点起盆火,蒸得他浑身发烧:“……你将师兄投入蛮荒?”
九枝灯将身体缓缓前倾,平静道:“抓到师兄后,师兄不肯投降于魔道,还伤不少魔道弟子。为示惩戒,将师兄灵脉封停,根骨打碎,投入蛮荒之中,以此服众。”
……灵脉封停,根骨……打碎?
此处,此处怎会是这番风平浪静之景?
师兄莫不是已经……
这层可怖猜想,在他看见安然无恙九枝灯时,得到彻底印证。
自他踏入山门以来,四周半个人影也不见,唯有早蝉在树梢上扯着嗓子接连叫数声,其声凄异,浸入冷凉庭下月光之间,更显凄凄之色。
直到走至青竹殿前,他才见九枝灯独身人端坐于殿阶前,仰首观月。
八个字猝不及防落入孟重光耳中,就像是八只小手,争先恐后地探入他胸膛,把里头跳动着东西哗啦啦扯成碎片。
好在孟重光很快醒悟过来,注视着九枝灯,缓缓扯开唇角:“你少愚弄。九枝灯,你把师兄藏起来。”
……是,定然是藏起来。
九枝灯向来对师兄怀有爱恋钟慕之情,尽管只是痴心妄想,可他怎会如此待师兄?
但若是……若是他发现自己着实无法降服师兄,求不得,怨憎会,渐生幽情暗恨,将师兄投入蛮荒,好报复于师兄,那又该如何?
他身后有扇泛着灰青色半圆光门,内里涡流交错,晦暗难辨,月光明,光门阴,二者交错,在九枝灯身上投下阴阳两影。
而九枝灯手中,正把玩着徐行之从不离身“闲笔”折扇!
孟重光脸色转青,脸颊两侧肌肉可怕地抽缩痉挛起来,声音听起来活像是头野兽示警低鸣:“……九枝灯,师兄在哪里?”
听到他说话,九枝灯这才抬眸望向孟重光。
与眼前人发指眦裂相比,九枝灯看上去颇有君子如风气度:“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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