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弦替他回答:“戌时整。”
温雪尘这才记起,在自己被师父唤走时,周弦与元如昼为着照料徐行之,起留在他殿中。
他转向周弦,语气放缓许多:“他回来时是什模样?”
周弦凝眉回忆:“他初始是很不高兴看见与兄长模样,径直便问,徐师兄身在何处。”
“他回来时已知道行之出事吗?”
今日之事,件件突然,以至于他此时仍如坠五里迷雾。
是耶非耶,他已全然混乱。
缓过口气来后,温雪尘摇着轮椅,行至周北南面前:“在行之醒后,便去见师父。北南,在走后发生什?”
周北南不知温雪尘为何要问此事,他痛苦又不解地将乱发遍遍向后捋去,答道:“与曲驰陪行之说会儿话。”
“行之那时状况如何?”
害至此等地步交代。否则师叔,恕冒昧,您性命,便取之用,聊作安慰。”
“在那之前……”无视广府君可称之为狰狞面色,孟重光抬手抚下徐行之胸口,神情才略略变得复杂起来,“……师父清灵,会暂时替您保管。”
广府君面色沉沉如铁。
待孟重光怀拥徐行之踏风而去许久之后,众人才觉心神松。
曲驰与广府君几乎是在解绑后瞬间便御风向孟重光离开方向追去。
“那时尚不知道。”
直至现在,周弦仍然清晰地记得,自己在告知他徐师兄被
“尚可。”周北南说,“与曲驰都不太想马上追问他身上鬼族刻印是如何来,只与他谈论他手伤。行之精神不大好,答几句后便倚着床栏休息。”
“后来呢?”
“后来?……广府君遣弟子来通传,让曲驰带行之去见他。想着,左右回应天川弟子下榻别馆,父亲也定是要把传唤去骂上通,索性便留在行之殿中。后来,孟重光便回来。”
温雪尘蹙眉:“他何时回来?”
周北南烦躁地撸两把头发:“怎会记得这个?”
事关清静君神魂,几乎所有能动弹四门弟子都追随广府君而去,就连元如昼也在狠狠抹去脸上泪水后,踏剑沐雨,拂袖追去。
余下几名风陵弟子默契地鱼贯进入青竹殿,把散发着血腥气殿门合上,默默打扫。
清静君遗容并不好看,事发突然,他们只能竭力为清静君在其余三门君长与弟子面前保留几分最后体面。
刚才温雪尘受孟重光压制过甚,此时胸口闷痛得紧,直守在他身侧周弦急忙倒出几粒药,替他压在舌下。
周北南脱力地坐倒在青竹殿前湿漉漉台阶上,双肘搭在双膝之上,略有凌乱乌发在额前垂下几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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