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训过他句,终究还是心软,伸手摸摸他后颈:“好在是熬过来,也不枉在山下守你夜。”
九枝灯霍然抬头:“师兄,那夜……”
徐行之满不在乎地搔搔面颊侧部:“……哟,没跟你说过啊。那夜直在山下。”
九枝灯喉头发哽:“师兄……”
徐行之说:“身在风陵,想着你在遭罪,左右也睡不着,倒不如到离你近点地方,还能求个心安。”
徐行之乐,腾出只手来推推他额头:“还真醉啦?”
九枝灯将酒坛递过去,眼中氤氲雾气稍稍散去,迷蒙神情亦重归清明。
他进退自如地应答道:“……仿佛是有些醉。”
九枝灯将徐行之送出门去,二人并肩行出百尺,路说着些闲话。
徐行之问他:“今次天榜之比在风陵。你会来吗?”
坛酒,放下后,又再次默不吭声地转身出去。
徐行之问:“他直这闷吗?”
九枝灯平声道:“话少些也好。”
徐行之:“……他敢欺负你吗?”
九枝灯说:“已是元婴之体,这总坛中谁敢欺负于呢?”
又闲聊过两句,徐行之方才离去。
九枝灯从徐行之说出“守你夜”话时,心口便酸胀蹦跳得厉害,即使折回房中、重新坐于书桌旁,那颗心也还是在油锅里兔子似挣扎。
这四个字有什特别呢,可他心就是被这四个字横沟撇捺磨得
九枝灯细细思量番:“道中事务繁多,很难说。但去与不去,都会派人知会师兄声。”
“派人知会作甚?”徐行之大大咧咧地舒展开修长手臂,揽住九枝灯肩膀,“把你没写完那封信写完,再遣人送来吧。与你写过几回信,你每次回都是什呀,官样文章,客客气气,加起来都不如你今天这封写得像样。”
九枝灯低头:“是。”
徐行之拿“闲笔”轻敲敲他额头:“是什是?每次都答得顺溜,上次渡雷劫倒是不声不响。同你说过话你都抛在脑后是不是?若不是看见渡劫云,都不知你擅自渡元婴劫。来找你,你还设下结界,不叫任何人进来?”
九枝灯轻声应道:“不想让师兄受伤。”
说着,九枝灯把小酒坛抱起,递给徐行之:“给师父也带上些酒吧。”
徐行之伸臂去接,但四只手交合在玉坛上时,九枝灯却并未松开。
他将形状狭长眼睛睁开些,眼中似有酒雾弥满,隐含水光,将他向来冷淡自持外壳冲出道微不可察细小缝隙来。
徐行之以为他是吃醉,玩笑道:“怎,不舍得给啊。”
九枝灯轻声道:“师兄亲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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