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应道:“……嗯。”
南狸死后几日,他手下鬼奴也都各自解散,虎跳涧变为座空荡荡死人谷。为寻找开启蛮荒之门钥匙碎片,周望等人搜遍虎跳涧上下,也没找到钥匙碎片在何处。
最后,还是徐行之在叶补衣空锁魂玉壶内发现被镶上石坠、制成挂饰钥匙碎片。
徐行之读过叶补衣回忆。
当年,南狸把叶补衣骗回去理由,是在虎跳涧里有处可安葬他陌生道友风水宝地。
他在陆御九身侧坐下,坐姿如既往地不正经,左腿盘在身前,右腿架起,右肘压在右膝上,望着昏睡周北南,不知在想些什。
陆御九刚想跪直,徐行之就有点蛮横地按住他脑袋,把那张假面连带着他脑袋道揽靠在自己肩膀上。他还特意矮下点身体,好迎合陆御九身高。
陆御九有点懵,在徐行之怀里蹭蹭,话音里仍带着浓浓鼻音:“……徐师兄?”
徐行之轻咳声,用木手轻轻抵在他浓密发间,贴在他耳边说:“……没人听得见。他们都睡着呢,想哭就哭,徐师兄不笑话你。”
陆御九顿顿,把揪住徐行之前襟,又强自忍耐许久,才发出声拖得长长、痛到骨头里饮泣。
周北南昏厥六日未醒,期间陆御九衣不解带,目不交睫,枯守在他身边。
能碰到鬼奴唯有鬼主,元如昼亦无法对周北南施以治疗,因而周北南切伤势均由陆御九照料。
徐行之尽管陪侍在旁,却也没办法替陆御九分担些什。
第六日时,徐行之醒来早便去探望周北南,正巧看到陆御九将常年戴在脸上厉鬼面具摘下放在边,不住擦眼睛,肩膀上下抽动。
徐行之在身上掏掏,摸出张昨日被元如昼拿去洗过手帕,叠叠,朝他走去。
徐行之当时便觉得古怪:蛮荒贫瘠,几乎不存在水草丰茂之处,花蜜都是苦涩,这所谓风
当啷——
陆御九还没来得及戴正鬼面从他脸上掉落在地。
徐行之由他靠着哭去,不知过多久,怀里人抽泣声才渐渐停止。
徐行之把从刚才起就藏在右手掌心琉璃纸剥开,从里面取样东西出来,塞进陆御九嘴里。
陆御九含会儿,才品出嘴里是什味道:“……糖?”
听到脚步声,陆御九慌忙捧起那半副假面盖住脸,才肯扭过头来。
他艰难吞咽好几声,才把哭泣声咽下去:“……徐师兄。”
徐行之说:“别哭,伤眼睛。”
“没哭。”陆御九为表现这点,甚至努力挤出个微笑。
徐行之走到近旁,把手帕交在他手上:“好好,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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