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书房间亮着烛火,可以瞧见其内忙忙碌碌身影。
如今,
他被自己发出难听怪声逗笑。
他靠在墓碑前,用右手在墓碑上写着他想说话,说他当初后悔,说他不该听公子话留在将军府管家,说他该随公子起去南疆,说他现如今是神憎鬼厌李邺书,说妹妹阿清如今已经嫁人生子,过得很好,说他发现,只要勤加练习,笨鸟亦能飞天成为鲲鹏。
他写着,抱歉,公子,七年过去,阿书才来。
说着说着,写着写着,李邺书倦,枕在他墓碑前,闭上眼睛,就像他幼时每晚睡在公子房外般。
第二日清晨,他副将才骇然发现,李邺书已于时停云墓前割腕身亡。
“是。你瞧人家那气度,银·枪白马,定是大家出身。”
“听说原先是将军府家奴呢。”
“你是从哪里听来这样话。话本里使银·枪骑白马,不是马超,便是高怀德,皆是等将门之后,英豪人物,哪会是寻常人。”
“是啊。听说此人杀人如麻,每下城都会屠尽南疆将领,还以为是什夜叉似人物,谁想生得这般……像个读书人。”
李邺书低头笑,打马前行。
开望城,那名南疆将领被俘,在被铁锁串在起押往城外时,名满身尘灰与伤痕银盔将领骑着匹白马来到他身前不远处,凝目观察他片刻,突然叫停队伍,用马鞭抬起他下巴。
南疆将领看到张熟悉脸。
李邺书也认出他,单手扯住缰绳,冲他微笑。
南疆将领震愕之余,被队伍牵着走。
副将骑马跟上来:“此人是将军旧识?”
他浑身血都流尽,血渗入四周泥土之中,暗红色浸透方圆半米土地,李邺书坐在圆中央,垂头抵着墓碑,神情安然,宛如入睡。
没人告诉他,褚子陵临走前,已察觉望城不保,便掘出时停云骸骨,用小棺装着,随军带走。
李邺书殉座空坟。
但好在他走得心安。
世界线停转,池小池在窗前站定。
请当今皇上归朝后,李邺书请求去公子墓前看看。
公子墓设在皇城内,褚子陵原先所在宫殿之后,他摘银盔铁甲,换上身昔日直裰布袍,把自己打理干净,方至墓前。
他跪下,深叩首。
每次到公子面前,他总有无尽话想要说。
李邺书试着发出声音:“啊。”
李邺书对自己副将比手势:勿要活埋。给他个痛快。
副将颔首,调转马头,往行刑官方向去。
李邺书骑马游·街,宣告凯旋。
他耳力不差,能听到四周有人在议论他。
“他便是那个有名哑将李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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