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常师兄现在应该还在乖乖闭关,或许等他出关时,自己伤也好。
他想,师娘定然会说他愚蠢,但自己既然受伤,便有足够资本撒娇,想必师父会冒着下不来床风险,多护着自己些。
他想,小红尘进风陵,就该叫他师父。
师兄还没有徒弟,他就已经有。
有红尘那样漂亮乖巧好孩子做徒儿,谁不羡慕。
封如故返回牢笼中时,牢中气氛有种说不出诡异。
他们对待他态度反常态地热络起来。
有人迅速扶他坐下,有人嘘寒问暖,有人撕下衣物,直往封如故眼前凑,说要为他包扎。
但那些关怀声落在封如故耳中,统成嗡嗡噪响,除给他疼痛添砖加瓦外,毫无益处。
封如故,bao躁道:“都给闭嘴!”
他说:“那就借您吉言。”
丁酉登时窝火起来,只是这窝火不能表露在脸上,更觉心塞。
他切齿道:“今日事已毕,封道君现在可以继续回去睡。”
封如故回去时,走在阴影中,拖着那条泛着醋酸味伤腿,蹦蹦跳跳,叮叮当当。
望着他背影,丁酉嘴角缓缓抽动着。
酉还真以为此人生副铜皮铁骨,如今看他皱眉害疼,终于有扬眉吐气之感。
三刀割得很快,丁酉甚至有几分意犹未尽。
不过他告诉自己,时日还长。
他以目相示,手底血徒立即心领神会,将备好瓢酽醋直浇到那创口处。
酽醋加身后,伤口受激,怕痛似痉挛收缩起来。
但是,
四下里鸦雀无声。
他喘息两声:“没心思去应付你们那点小心思,这样做,也不是为着你们来讨好。识相点,别来烦。”
封如故总算为自己争得份安静。
他伏在地上,微微低喘。
汗水热辣辣地流下来,路进眼睛,他只好仰躺,揪着衣摆,想些高兴事情。
他倒要看看,封如故到底能捱受多久!
负责执刑血徒上前来诉苦:“宗主,您送来那些都是长兵,使着不很顺手。”
“将就着用吧。”丁酉说,“要用他们兵刃,来剜封如故肉。”
他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封如故兔子似轻快背影:“要他们就算活着出去,这辈子拿起兵刃,就会想到封如故。”
……
血与黑醋混在起,被稀释成淋漓血水,顺着瓷白腿流下。
丁酉贴心解释道:“这是用来防止出血过量。封道君说得不错,不愿你死,只愿你活得长久。”
他期待着封如故对他痛骂。
这将会是他意志崩解开端。
很快,封如故如他所愿地抬起头来,冷汗淋漓地抬抬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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