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怀灵气,却不携刀剑,只靠在石榴树下,仰头观星。
常伯宁隐隐觉得这道身影有些眼熟。
可他久拘风陵山中,不善交际,认脸本事更是懈怠至极,想不出是否曾经与此人有过面之缘,怕失礼数,只好出声招呼。
“在下风陵常伯宁。”常伯宁儒雅地拱手,“敢问是何方道友在此观星?”
那人忽闻人语,身形顿,回过首来,竟是绛纱覆面,仅露出双偏狭凤眼,静静望向他。
如伸手于天,揭下段月华,结成条发带,轻轻用指尖梳齐他乱发,理出头绪后,便用发带束起,将长发斜搭在他肩上。
但如很快觉出自己此举怪异,且观封如故结发于肩模样,与常伯宁身影竟有几分重叠,心中顿感不适,索性将发带把捋下,将月光重抛空中,由得他头乌发再次沿剑身散落。
二人不作语,在剑川附近林间穿行,静享松音竹语,却不觉林中何时多个提灯身影。
常伯宁在房中温书烹茶,两壶茶饮尽,三本书阅罢,久等封如故不回,见天色晚,担心他有事,便出来寻找,恰看到二人姿态亲密,同夜游。
他茫然地抓住胸前衣服,用力扯紧,低头小小地吸口气,才缓过那阵窒闷感。
如低低应:“嗯。”
在封如故眠着后,如才敢细细打量那串红豆珠串。
细观之下,他更是心尖轻颤。
珠串上,居然还用暗针刻下篇完整《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真是份过分用心礼物。
常伯宁看他面善,又想不起来这是什人,只期盼地看着他,等个回应。
那人半晌方道:“散仙游道,不值提人罢。”
少顷,常伯宁转过身去,往剑川走去。
……如故心中向来是对他义子有歉疚,久不与他相见,亲昵些、在乎些,也是常事。
只要如故欢喜就好。
常伯宁未能收拾好心情,时不想返回剑川,索性与二人背向而行,想散散心。
绕到剑川背后竹林时,常伯宁意外撞见道身着玄色衣衫清寒身影。
如忍不住垂目看他。
封如故暂时却心事,真睡着。
如此刻才察觉,因为来不及寻顶针,封如故食指与拇指指尖留下两道鲜红针印。
从如在风陵山青竹殿前见他第面起,他肤色就始终是苍白缺血,头黛青长发散在如膝上,细长漂亮眉峰被掩藏在凌乱额发之中,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天色渐暗,月射寒江,派风月无边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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