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只在檀香薄雾中,向前探出佛手。
声清越佛铃恰在此时响起。
刹那间,他如遭雷击,眼前只见与义父初遇那日,他朝
少年摇着小扇,答:“因为他对祝英台有情。”
游红尘问:“有情,又为什不敢看?对义父也有情,愿意天天看着义父。”
少年哭笑不得,拿扇子敲他脑袋:“傻小子,你与情分怎能和这相提并论。”
游红尘想想也是。
普天之下,游红尘不信佛,不信鬼,不信神,只信义父。
“叫……”少年明白过来,略顿顿,不自然地搔搔脸颊,又拿起写“游红尘”三字纸抖抖,低咳声,“……风陵常伯宁。”
“游红尘”动,确是与“常伯宁”静相对。
自此后四年,二人朝夕相伴,孩子捧着颗诚心,侍奉着他神,每天都过得像在朝圣。
游红尘起初学着村子里孩子唤长辈样子,叫少年爹亲,少年不肯,说把他喊老,叫兄长就行。后来游红尘读些书,开始叫少年“义父”。
少年确实做父亲该做切事情,受这声“义父”,也不算折煞。
名字,你喜欢吗?”
孩子眨着眼睛,似懂非懂。
少年试探着叫他:“小红尘。”
孩子隐约明白,指指自己,挑起眉毛。
“小红尘?”
他想,梁山伯与祝英台,怕是也没有这样深厚情谊。
到后来,游红尘与义父分离,被寒山寺老僧捡回佛堂,看到泥金塑彩佛像时,他孤寂无依心中只涌出阵阵不可遏制厌恶。
任何彩漆金身之物,都会令他想起昔日山中经历。
他自己作为祭品、在山中被圈·禁度日时,并不觉得有什,但回想起来,只觉心惊欲呕。
他就这样路避视着满堂佛像,直至走到尊佛像前。
他带他游遍天下,教他认字、习字、练剑、箜篌,还常带他去瓦舍看戏。
游红尘生平看第部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台上,梁山伯看出女扮男装祝英台耳上有环痕,便问她为何。
祝英台解释,“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梁山伯道:“从此不敢看观音。”
游红尘边给义父剥瓜子,边问:“义父,他为什不敢看观音?”
孩子努力发出个音节:“……嗯?”
少年确定他是个聪明孩子,喜笑颜开,摸摸他脑袋,以示赞许。
小红尘把手从自己身上移开,指向少年胸口,戳戳。
少年低头看着被他戳弄地方:“……作甚?”
小红尘指指自己,又指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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