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忱心头巨震,宛如迎面被甩个耳刮子,双颊火辣。
这人不再多言,把唐刀丢给他,飞身上侧松树
来人用唐刀指住他咽喉,声音里毫无感情:“砍她头。挂在你们文始门最高棵树上。”
文忱心脏里被揉把碎冰,扎得他鲜血淋漓:“你杀她——”
他接下来话未能出嘴。
来人将唐刀直接捅·入他口中,刀尖直直戳在他舌头上。
他声音自带股空灵寒气:“砍她头。挂在你们文始门最高棵树上。不然,你死。”
文忱还有许多采购、修缮门内事要处理,不能在此浪费太多时间,便绕到汤泉处,隔着扇石屏,叫道:“慎妹,你快着些。”
屏风后,万籁俱寂,唯余松涛。
文忱以为小妹是身子尚虚,浸热泉浸得晕,心中惊,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什男女大防,大踏步入内,却不意撞见血腥幕——
满池皆红。
文慎儿身着浴衣,仰面倒在水里,咽喉被刀切断,腔子里血突泉似从水面上直往外冒。
在他心里烙下不小阴影。
此事压在他心中,没人可以商量。
母亲不必说,定然和父亲站在同处;那些个道友,也没几个能与他交心;二弟更是莽撞,成日里只知道拿着他鞭子与剑咋咋呼呼。
相比之下,小妹尽管任性,却格外有主意,且又与他关系最好。
况且,她也是文始门门人,与之荣俱荣,损俱损,文始山之事,她也需得知晓……
文忱惨白张脸。
他知道,这人是说真。
但那毕竟是自己亲生妹妹……
似是看出他犹豫,黑衣人看向他双眸。
鬼面之后,是双乌黑沉静眼睛:“你不照做,世人明日便知,你文始门挟魔修幼子,与魔修勾结之事。”
名戴着青铜鬼面、手拄唐刀人,静静坐在侧青岩上,望着文忱。
他身形瘦削,裹在身黑衣里,五官全然看不分明。
文忱受这骇,悲愤难抑,五脏俱焚,拔剑出鞘,猛扑上前。
但是,甫交手,文忱便知自己非他敌手。
不消三个回合,他便败下阵来,被股挟裹着强烈灵风气流压制在地,仰面朝天,动弹不得。
于是,文忱在看望小妹时,趁女侍出去倒水,约与她两日后在别馆相见,想掩人耳目,密谈此事。
他特意叮嘱,此事重要,万勿告知旁人。
父亲下山前往风陵那日,他依约前往,却发现别馆正堂空空,后头倒是有沐浴之声。
小妹最爱这处温泉,趁此机会,提前到来沐浴场,也不妨事。
文忱便等在正堂,等刻钟,水声已停许久,却还不见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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