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闻到浓郁香味。裴回闭着眼耸着鼻子,不自觉朝香味散发出来方向拱过去,近在咫尺时陡然睁开眼。眼前是碗食材丰富、色香味俱全美食,抬眸便撞进谢锡沉如夜空双眼。裴回:“这是什?”他边问着,边已经自觉拿起汤勺。
“鸡羹。”谢锡又从身后拿出坛子酒和两个酒杯,每个酒杯倒到八分满,酒色呈瑰丽宝石红。酒香味很淡,甜香味倒是比较浓。“安石榴酒,自己酿,这是第坛开封酒。记得师兄喜欢甜食,正好宴请师兄。”
裴回端起杯,小呡口。馥郁果香和淡淡酒香融合得恰到好处,甜味从舌尖蔓延到两侧,最后顺滑进喉咙里。唇齿生香,清爽可口。喝得上瘾便想继续多喝两口,那厢谢锡却
距离汤池不远处有个建在高处阁子,四面用竹幔挡住。若是风大便可放下竹幔,如果想要观赏月色也可拉起竹幔。阁子里铺好几张席子,还有四张长案。谢锡领裴回到阁子里休息时,顺道还从里面抱两条被褥铺在席子上:“春寒料峭,你又刚从汤池里出来,小心着凉。”
“习武之人,没那娇弱。”话是这般说,但寒意侵袭皮肤也不是件好受事儿。裴回没有拒绝谢锡好意,躺到被褥上,又随意拉起条盖在身上。单手支颐,手肘撑在案上:“这里是半山腰?”
谢锡正走到前面去拉开竹幔,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在山顶。”
骊山馆本就在半山腰,他们路走过不少石阶,早便在山顶。只是这阁子选在不是太高太陡峭山顶,但风景是最好。谢锡话音落,‘唰’地声拉开竹幔,露出山顶之外山林月夜美景。
惊蛰三月万物生,春日最烂漫时刻。前两天还是春雷阵阵,早些时候又下场朦胧小雨,此刻空气清新恬畅。乍听万籁俱寂,再仔细地静心倾听,林间层层叠叠、此起彼伏虫鸣、鸟鸣,颇为热闹。月光明朗温柔,洒落林间,站在阁子上俯视山林,好似全都笼层银白色光华,美丽得像个仙境。
裴回眼中惊艳尚未收回,便见谢锡背对着月光,身后是仙境般山林和夜空。晚风吹起他身上宽松衣衫,因为泡温泉而用根簪子挽起来长发垂落几缕发丝,随风飘荡于夜空中。而谢锡笑容,比夜色还温柔。
“好看吗?”谢锡问。
裴回喃喃地:“好看。”忽而回神,目光落于地面竹席上,轻咳两声补充道:“良辰美景。”
谢锡双手拢于长袖里作儒生状,温柔含笑上前:“你先等会儿。”裴回应下等他,他这才离开阁子,许久没再出现。
裴回裹起被褥把自己团起来,倒在竹席上就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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