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赵玙微微点头,继而庄重地向他行个平礼。
“孟诚当年曾为立过大功,击沉过倭寇三条战船。他去充州,也是由保举。此番若非将军您,他只怕早以贼首身份死在那里。”
她态度坦荡而平和,个礼行得端正而利落,教方临渊都不知该如何扶她。
“没事,这都是分内应尽之责。”方临渊忙应道。“况且,孟诚此人即便被逼到落草为寇地步,也未忘惩恶扬善,亦是殿下您教导。”
赵玙闻言,微微愣,继而笑着摇摇头:“将军太过谦虚。”
她眉眼不是大宣女子推崇娟秀曼丽,双眉平直而有棱角,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尤其明亮有神。
她个子在女子当中尤其地高,甚至看起来与赵璴身量相当。
方临渊脚步顿,继而向着她行礼道:“下官不知长公主殿下到访,有失远迎,下官参见殿下。”
只见赵玙也站起身来。
她是很高,却也瘦削,姿容从容而自然,半点不见柔媚情态。
厅走去。
刚进前厅,便见赵璴端坐在那儿,手里端着盏茶。庄重宽阔厅里,他袭浅红罗裙,臂上轻纱与披帛垂坠而下,宛如笼罩周身云烟。
而他对面,坐着个高挑而衣着素淡女子。
是寡居女子常有打扮,湖蓝色对襟丝袄下是缠枝花素色扁金百褶裙,头上只戴盏简单莲花冠。
虽则质地贵重,通身上下却过于简素些。
他二人从没见过面,如此相对,竟并不显得太过生疏。
方临渊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激动。
面前这位长公主是谁!她率水师反击倭寇经历堪称传奇,对于方临渊这样没什水战经验将领而言,简直就是太令人尊敬前辈!
这位前辈竟亲自登门
“将军不必多礼。”她开口,嗓音清洌洌。“今日来,是为向将军道谢。”
“道谢?”方临渊微怔愣,抬起头来。
便见旁侧赵璴慢条斯理地放下玉盏,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您这两日带回来充州匪徒,曾是长姐旧部。”
他语气平静,并不见亲昵,但这也确是方临渊第次听见他以家人方式称呼皇室中人。
他有些意外,转头看向赵玙。
门前侍女纷纷行礼,声音传进堂中,方临渊看见那女子回过头来。
关于这位当年新寡之后代夫上阵、率领福州水师击退倭寇战船公主,坊间对她传言多极。
青面獠牙、状如夜叉,高壮雄伟,且以生啖倭寇男人血肉为乐。
可方临渊对上却是张眉目疏朗平静面容。
有赵璴珠玉在侧,显得她并不算美,但通身却有种说不出冷静从容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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