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距离充州遥远，他们正午出发，天黑之时才刚赶到蓟州与充州
边境。
如今已过
盛夏，正是蓟州庄稼长得最繁盛时候，麦浪绿色愈发地深，天
黑下，还真跟翻涌着大海般。
方临渊挑好地方，令士兵们安营扎寨。
蓟州民乱已解，今年又眼看着是个丰收好年，大军在城外停下，便已有新任地方官吏前来慰问，送成车面饼和菜蔬。
士兵们身上虽都带着干粮，却并不如新鲜餐食适口美味。方临渊自知这样赠与可光明正大地写进战报、递送圣上，便并没有拒绝官吏馈赠，任由他们领食物，好好地加餐。
“
只是不想让你东躲西藏，刮风下雨都没地方可躲，还要担心被人看见自己脸。”他说。
“能做好事，不想你这样委屈自己。”
——
再三确认赵璴答应自己、不会跟随着他离开京城之后，方临渊这才放下心来。
他草草用过午膳，打马出城门。
因此有麻烦。
“刚才在御苑中时便觉察这些人有异，心里多少已经有些数。”方临渊说道。“这次情况与上回不同，宁北郡路途遥远，又带着那
多兵，人多眼杂，各处都要调兵遣将，只怕你踪迹很难隐匿。”
说到这儿，他冲着赵璴笑笑，说道：“再说，打仗事儿，拿手得很。别说是不知哪儿冒出来伙山匪，就是天兵鬼将，于而言也不在话下。”
赵璴没说话，脸上也没什表情。
但方临渊不知为何，总能觉得看出些许委屈。
待地方官吏笑着离开、士兵们支起火堆烤饼烤菜时，方临渊站起身来，走到营地当中。
周遭士兵都抬头看向他。
“各位可知，你们手中晚餐是从哪儿来？”却
城门外，已经清点好两千骑兵已经在校场之上等着方临渊。
他们都是京城驻扎兵士，都是范玉树同僚或下属。范玉树被伙土匪大败，又重伤而归，这两千兵马此时士气实在算不上高昂，还没出征，就垂头丧气仿若群败军似。
方临渊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并没有苛责他们。
那个受轻伤副将周嘉亦在行列之中。因他曾率军与那帮土匪交锋过，多少有些解，因此被派来协助方临渊。
两千大军浩浩荡荡地往北行进。
像是只趁着夜色跟在人身后小黑狗似。
他发现它，回头让它停下，它便真听话，安安静静地停在原处，垂头丧气，唯独条垂着尾巴甩来甩去。
谁能对这样小黑狗狠得下心呢？
方临渊眉眼都不自觉地柔软几分。
他看着赵璴，片刻，轻轻出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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