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璴仿佛被他气笑。
“你伤反反复复,难道还没是否生气来得要紧吗?”
“……啊。”这不是两回事吗?方临渊不知道这两个有什可比性。
“哪样?”方临渊不大明白。
“身体发肤,为随便个人,就可轻易毁伤。”只听赵璴这样说着,仍旧看着他。“对王昶是如此,对个不知哪来锦衣卫,也是如此。”
方临渊微微愣:“没想过这多。”
他这是实话。救人性命、答应邀约时候,不过都是瞬间事,哪里想这多?
只见赵璴微微垂垂眼眸,时没有出声。
方临渊眨眨眼,只当绢素手里拿是什不可为外人道也要紧物件,便没有再问。
可是……
他放下醒酒汤,便见赵璴目光静静落在他受伤那只手上。
他做贼似将那只手背在身后,尴尬地朝赵璴笑笑。
“北镇府司使在卫戍司门前等很久,想着,实在不好拂人家心意。”他说道。“没喝几杯,想必不会有什大碍。”
绢素有些紧张地看向赵璴,不知道赵璴是否打算让方临渊知道他填补租税事。
便见赵璴只略抬眸看向她,说道:“先下去。”
绢素当即意会,双手捧着那本账册向他二人低头行礼,便退下去。
想来也是如此。按照她经验,五殿下从来不爱多言,不管做什,都不愿让旁人知道。
但是……
方临渊抿抿嘴唇,又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
没生气吧?
却正好和赵璴抬起眼神撞个正着,吓得方临渊赶紧坐回去。
“做什?”赵璴问道。
“……看看你是不是不高兴。”方临渊老老实实地答道。“今日确是忘,不会再有下回。”
只见赵璴目光微微停停,便从他手上挪到他脸上。
四目相对,片安静,唯独火光在赵璴眼中跳跃,可那双眼睛却仍旧深不见底,像是黑沉深渊。
“……给忘嘛。”方临渊被他看得心虚,小声嘀咕道。
却见赵璴在他面前坐下来。
“你从前也是这样?”只听赵璴问道。
她经验哪里管用。
若真论经验来讲,五殿下便是天下最毛不拔人物。他自幼时起吃饱穿暖都是问题,又经历过为个东厂番子将通身最值钱物件典卖出宫去、还被转手太监克扣半日子,怎会不知银子作用能有多大。
但他不是还像抛进水里似,四万两银子抬手便送给安平侯吗?
甚至让她悄悄退出去,连银子落水声响都不要听。
绢素低头安静地退下,掩上门来,房中便只剩下方临渊与赵璴两人,静静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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