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校场旁边,已经罗列了十几个掌刑司的番兵,手边摆着一溜五尺长的军棍。
便在这时,校场外传来了一阵躁动。
方临渊单手握着书卷抬眼看去,便见是几个穿着便服的年轻公子,身后跟着二三十个人。方才他派去拿人的几个番兵,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周围,一副不敢多言的模样。
为首那几个趾高气扬的,到了校场上看都没看方临渊一眼,便轻飘飘地对身后人说:“入列吧。”
“站那儿。”
方临渊慢悠悠地翻动着卫戍令。
时至正午,整座校场也静悄悄的。立在下头的番兵们站得笔直,悄悄打量着上头那位将军。
“这位将军今日是要杀鸡儆猴?”有队尾的番兵悄悄问道。
“没听说吗?他已经派人到各位大人府上去拿人了。”有人接话道。
“……拿得到吗?”登时便有人质疑道。
“通知所有人,到校场上集合。”他说。
“……是!”
“还有没来的那些。”方临渊说。“派人去,按照今日当值名单,把他们一个一个请来。”
“属下遵命!”
“请来之后,带到校场上,先各领二十军棍。”
方临渊行礼。
“属下参见将军!”
方临渊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手来。
那番兵连忙恭敬地将圣旨递回他手上。
“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方临渊道。“今日有多少人当值?”
那些人还未来得及动作,方临渊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为首的几个眯着眼,挑衅地看向他。
方临渊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了几个来回,笑了。
有人道:“这位可是安平侯,收复陇西的功臣,又是圣上亲封的将军。”
“可……咱们指挥使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让他赶走的上峰,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可将军这架势,不像是开玩笑的……”
说着,几人的视线不由得往旁边瞄去。
——
方临渊自搬了张椅子,在校场前坐了下来。
他面前站了百来号人,他只静等着,手里拿着一卷十六卫戍令。
卫戍令上清楚地写明了十六卫戍司的人员分布、轮值顺序以及条例规章。卫戍司而今拢共三百余人,大半都是普通番兵,负责各条街道的巡逻戍守。
除此之外,各处的役长、伍长,乃至指挥使等人,便多为承袭荫官的世家子弟,如今名册上圈出未能到岗的,大半都是这些人。
那番兵的汗都要落下来了。
“今日卫戍司内本该当值一百八十人整。”他说。
“我看这儿冷冷清清的,不像有一百八十个人的样子。”方临渊说。
“实际点卯的,该当有……有一百二三十个吧……”
方临渊淡淡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