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在鸿佑帝面前跪下,两个随从也俯身朝着鸿佑帝行礼。
“参见皇帝陛下。”
鸿佑帝神色阴沉,片刻之后才沉声问道:“帖木儿王储呢?”
其中个随从答道:“回禀皇帝陛下,帖木儿王储刚才被接回住处时,已经醉倒。方才您派人来请,他正昏睡不醒,实在无法前来见您。”
说着,他又躬身,行礼道:“皇帝陛下若有什吩咐,们
偌大重华殿后殿鸦雀无声。
方才梅园中消息被封锁得严严实实,大臣亲贵与官眷世族们也已在宴后离开皇宫。如今只剩下参宴满宫嫔妃、以及几个公主皇子围坐在此。
她们此时齐聚在此,却纷纷低垂着眉眼不敢出声。整间大殿数十个人,却只有皇后抱着熟睡九皇子赵珏轻轻拍打声音。
方临渊转头看向赵璴。
他坐在那儿,太医正跪在他面前替他处理伤口。玉是被生生捏碎,许多碎渣都已在赵璴攥握之下没入皮肉,太医这会儿正替他挑出碎玉,小心得不敢抬头。
他从不会被这样话骗到。花言巧语、情真意切,从来都是蒙蔽人理智鸩毒。
赵璴垂下眼,却在禁卫越来越近脚步声遮掩下,抬起那只淌血手。
微蜷指尖,轻轻碰到他左边肩头。
是温热。
并非他愚蠢地想要相信什,而是那个寒夜中那星火,真就在那儿。
你那声音说话。”
赵璴果真闭上嘴。
他难得地听话与配合让方临渊终于松口气,转头看向禁军方向。
而他没看见,身后赵璴裹着他氅衣,投在他身上视线虽安静,却深得近乎可怕。
从那时起算,便是十年。
赵璴神色如旧,声不吭,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是方才鸿佑帝派去请那仁帖木儿太监。
方临渊转头看去,便见那太监身后跟着两个突厥人。
是那仁帖木儿随从,他本人却没来。
殿内众人神色各异,宫妃们无声地交换着眼神,而不远处赵瑶,则幸灾乐祸地瞥赵璴眼。
它直栖息在他肩上,没有熄灭,只是被落下雪掩埋住,让他看不见。
方才,雪掸落,那星火苗重新跳跃起来。
是方临渊掸下那片雪。
——
鸿佑帝黑沉着脸。
赵璴忽然想起方才那仁帖木儿纠缠之时醉醺醺声音。
“玉阎罗很喜欢你。”
赵璴看着方临渊眉眼动动。
他从不相信天下真有什情爱,人心早在生出九窍之时,便早将这些无用纠葛抛弃掉,优胜劣汰,自然如此。
可是……真有人喜欢另人,长达十年之久,甚至只因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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