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马车中,
就见霍无咎微微侧过头,看向他。
“披好。”他说。
江随舟讪讪地将那大氅盖在身上。
他虽说如今身体不好,但好歹当二十多年健康人,因此总忘自己是个病秧子。却没想到,霍无咎比他记得还清楚。
见江随舟乖乖缩进他大氅之中,霍无咎顺手给他将边角掖好,才满意地转回去。
尤其……霍无咎怎办?
许是总怕被霍无咎记恨,替他打算成习惯,今日这事虽跟自己没关系,江随舟却还是因此烦躁起来。
就在这时,阵冷风呼啸进来,冻得他打个哆嗦。
喉头痒,就要咳嗽。
却不等他咳出声,忽然有件柔软厚重大氅落在他身上。那大氅上带着股热乎乎体温,霎时将他包裹起来。
回府马车上,江随舟面若冰霜。
他是没想到,那陈悌居然急功近利至此,舍下张脸皮都不要。
他当然知道陈悌是想干什。邀霍无咎去他院里赏些破花是假,看到后主吃瘪、特意在他宴上给后主找场子,拍后主马屁是真。
毕竟他直跟在庞绍麾下,官位又不高,真正能在后主面前露脸机会并不多。上次江随舟退他邀请函,反倒给他做筏子,让他有机会博后主笑。
果真,后主口应下,半点没给江随舟反驳机会,且当场给陈悌官升半级,赏他个美差。
江随舟看向他。
他总觉得霍无咎嘴唇颜色不大对劲,来时候就有点发白,这会儿似乎更白几分。
“……你不冷啊?”他问道。
就听霍无咎轻嗤声,侧眼瞥他:“这算得什冷?”
真论起冷话,阳关才叫冷。冬天雪下夜,能将营帐门都埋,要他们连挖带踹,才能把门打开。
江随舟愣,抬起头,就见霍无咎言不发地坐在旁边。
是他将自己衣袍脱下来,搭在江随舟身上。
“你……”江随舟看他脱大氅,已然穿得单薄,就要将身上衣袍取下来还给他。
就听霍无咎开口:“你病刚好。”
江随舟手里攥着霍无咎衣袍:“嗯?”
宴上自然片皆大欢喜,唯独江随舟,原本装出来冷脸,成真冷脸。
宫宴结束时,外头雨下得更大。
并着骤雨,疾风簌簌吹起,将马车锦帘鼓动得呼呼作响,并有不少碎雨吹进车中。
片刻功夫,江随舟半边肩膀都淋湿,他却浑然未觉,只冷脸盯着窗外。
他自知,这次宫宴虽不是鸿门宴,这些人却早卯足劲,要拿他们给后主寻开心。明枪暗箭,自不是招招都挡得下,但骤然被这个马屁精利用遭,他心下还是极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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