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这位主子不声不响,什事都自己做,好伺候得很。但是今天……他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至于哪里不对劲呢?孟潜山也说不出来。
平日这位爷就不爱说话,今天也是言不发。平日里他只爱自己坐在角落里读书,今日亦然,同往常没什区别。
但孟潜山总觉得……今天屋里气压特别低。
这让
毕竟他从前,从没有过失眠症状,无论是风沙呼啸如狼嗥阳关,还是冰雪覆甲冻彻骨肉塞外,他都能安寝。
却唯独在这儿,只是夜间少个人罢,他居然会睡不着。
……都是那个靖王。
分明个病秧子,自己走几步路都喘不匀气,不好生回房歇息,反而有劲儿在妾室房中胡闹?
嘴上还说什心悦自己,不忍心下手?看他对后院里其他人,倒是忍心得很,下完手回来,还惦记着给人家换窗户纸。
脚步虚浮,眼底发青,看就是累到。
平日里,即便在坐榻上睡夜,也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疲态。
过夜能累成这样,还能是因为什?
霍无咎莫名觉得手里筷子不趁手,让他怎夹菜都不得劲,手上力道难免重几分。
他努力使自己将注意力都放在盘中菜上,却并没有效果。
边走着,孟潜山还絮絮叨叨地抱怨。
“王爷,昨儿个徐夫人可是伺候好?奴才见着王爷脸色不大好……”
江随舟闻言,打断他话。
“多嘴。”他道。
孟潜山连连应是。
巧言令色,满嘴胡言。
这靖王果真不是善类。
——
江随舟早换朝服,便匆匆离开。
朝臣入宫,向来不能带随从,孟潜山路将江随舟送出府,便自回到安隐堂,去伺候那位面无表情、正襟危坐“宠妾”。
他眼前总是浮现起江随舟方才模样,分明只看眼罢,却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之中,硬是勾着他去猜测,江随舟昨天夜里做什。
霍无咎手里筷子像是开刃,连筋带骨酱牛肉,被他两下就夹碎。
但就是夹不起来。
他有些懊恼,将筷子往桌上放。
肯定是因为昨夜没睡好,才使得他今日早心情奇差,胡思乱想。
江随舟顿顿,道:“徐渡房里窗纸似有些旧,你会着人去那里看看,有什要换物件,并换新。”
那窗纸确不太好,晚上都呼呼漏风。虽说别人感觉不到,江随舟却深受其害,早起来,就觉得鼻子都不大通气。
孟潜山连连应是。
两人说着话,径自到内间去。
江随舟却没看到,在他绕过屏风那刹那,霍无咎抬起头来,皱眉看向他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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